顾西说,“你以后是要做律师的人,虽然是事务律师,可是做事不能感情用事。我问你,一个东西,当可以买卖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商业行为?”
程思说,“我还在上学,还不是事务律师。”
顾西说,“那是我记错了。你回答我,一件东西,当她可以买卖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商业行为?”
程思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不情不愿地说,“……是。”
顾西说,“那么。既然是商业行为,商场上用合同设陷阱有什么问题?我知道,我知道你会说什么,——做人是需要诚信是吧?但有些事情的损失,你以为一纸合同就可以提现公平吗?”
程思愣愣地,听不懂这话。
但被顾西翻脸的程度已经震惊。
程进也吓的不行,尽量减低存在感。
顾西看着程思,一字一句地说,“你今天敢来和我说这话,你因为你心里觉得我出身平凡,配程琦已经撞了大运。我把话给你说明白,如果今天我出身高贵,是程琦也配不上的。你敢不敢来和我说这个?”
程思傻看着她,他心里真的没有这样想过。
顾西说,“你想想,一个男人,修身齐家,没有好名声,还想找好太太。如果我家门第高贵,程琦这样十几岁养几个情妇的男人,他有什么名声?程琦损失的名誉,米家要不要负责?”
“可是……可是是咱们家找他们的。”
“对!”顾西说,“没有市场,就不会有生产商。但同样,有人卖这个东西,才会有人兴起要买的心。从消费者是一个立场,从商家是另一个立场。你是律师,你的立场就是,用合同来衡量这事情,你哥哥有什么错。自己学艺不精,就别妄图不劳而获。他们要走捷径,就得承担风险。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程思完全没词了,当然如果换个人,他会想辩驳一番,但此时,他这新嫂子敢说这种话,得多有底气。他底气没她足。
何况,商家设计消费者,是商家错,还是消费者错?
如果他说商家错,那全天下卖牙膏的都错,卖洗发水的都是骗子。
因为每个消费者买东西的时候,都以为那牙膏可以令他们的牙变成贝壳白,头发自带柔光。
他有点醒悟了。商业社会,是另一套规则。
却没想顾西压根不准备放过她。
她的目光轻飘飘锁在他身上,又说,“或者你心里其实觉得,我都已经28岁了,找你哥,是沾了大便宜。好处反正已经得了那么多,自己吃肉,为什么还不给人家留口汤。我们又不是没有钱,给她一点赔偿又怎么样?”
程思沉默,心里却同意,他就是这么觉得的。程家和米家,完全没办法同日而语,给他们家一点钱又能怎么样。
顾西说,“你这人糊涂透顶。看问题,不是谁穷,谁就有不要尊严底线的理由。你哥哥的痛苦谁知道,他和家里说过一次又一次,不要招这些人来。可是你爸爸没有听过他的,当然,这中间是有误会。可是你呢,你被程家收养,没有父母很可怜,所以同情米家。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感叹命运捉弄,你应该想的是,还好你有哥哥,有这个家。那么,你哥哥死里逃生,你现在说话的这个人,正是把你哥哥找回来的人。我们才是一家人。”
程思和程进集体目瞪口呆看着她。
没想到新嫂子会自己给自己贴了个标签。
顾西说,“你们看我做什么?忘了你哥哥扣你们零花钱的日子了?”
远远地,程琦正走过来。一看这边三个人都在,他走快两步,未语先笑,对顾西说,“你和他们说了没有,结婚去加勒比海?”
程进顿时惊喜,他的游艇可以用了。
顾西沉着脸说,“他们来找我,给米家求情。说他们太可怜了,为什么咱们不能给他们点钱算了。”说完又说,“我和你哥之间无话不说,免得你们觉得我回头关上门告状,所以我就这样明说了。”
程琦的脸一下黑了下来,不可思议看着他俩兄弟,次奥,离开一会给他整一出这么大的。
他看着程思,一秒锁定罪魁祸首,随即更生气了。他不止来,还撺掇程进也来。
程进立刻低头认罪,心里觉得他嫂子太不够意思了。
程思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这会知道了,有些话,也许是那个道理,但他不能说。就算有同情心,也该先有远近亲疏。
这些话,从来没人说过。程家没有女人,也没人这样说过。
程琦指着他,“你,你说我该把你……”
顾西抬手,把他按下来,对程思说,“你心太软。你哥哥那样做,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你以后毕业了,就跟着我吧。”
程琦知道顾西这是在帮程思,心里却更气。上次程思就为米瑶,犯过那么大的错,这次还敢来求情。
他下了狠心,对程思说,“我和顾西说过,她和我在一起,我以后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程思,你以后留在美国……”
“程琦!”顾西按住他。
程进:“哥!”声音打颤。
程思抬头,眼泪有泪,他现在总算想起来了,他这个嫂子,等了他哥四年,一定吃了更多的苦,只是他先前看不见。而且自己没看清形势就来了,多傻。
“嫂子,对不起。”
顾西对他压压手,看向程琦说,“我刚说过他了,他现在才20岁,又在国外长大,受的教育就是要换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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