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已过二更天,檍洁心想玄平是不会来了,晚膳时听闻他招兰妃侍寝。
她失落,却也隐约明白玄平的苦处,最终迷迷糊糊睡下。
她面里侧躺着,高处窗楞外正是高挂的朦胧月色,撒下隐约白光,映照她脸庞,和掌心交握按贴胸前的紫石坠饰。
不久她双手失觉松放,紫石随着垂穗滑出掌心,下坠感使梦中的她微顿後游移双手摸索紫石拢回心间。但此刻,她览在胸前的,却不再只是冷硬坠饰。
是紫晶在她梦中化成他温热掌心麽?檍洁紧闭双眸微微笑着,指头摸索将那比滑石粗糙却软暖的手背紧扣,那热度虽隔着丝衣,仍毫无阻碍地温透她心房。
她渴求更深的熨贴,一手扯开些许衣襟,交握之掌心顺势滑进胸壑间,随她手劲轻捧细揉双边的饱满绵软,她不耐丰桃夹挤侧压的窘迫,欲翻身正躺敞露透气,背脊竟似落入高原台地,靠颈处传来阵阵凉风吹抚,那风渐吹落她肩背所缚薄衣,然後一阵柔云抚过、微湿细雨轻撒。
夜里的山林格外宁静幽暗,凸显夜行动物的低唔声,那是牠们见不得光的求爱暗语。
「檍洁,怎不等我便睡下?」他语带责怪。
「……」她眉心微皱,胸前双手也静止下来。
「真睡了?」
玄平长叹一声,却有如春雷搅动大地,催着万物苏醒接受他的润泽。
檍洁周身转瞬绷紧,而後极度放松瘫软,似腐化成春泥,等待雨水催生深埋的种芽。
云雨暂歇,檍洁忍不住问玄平「何以圣上总挑夜半时分现身,臣妾这凤仪宫倒似圣上藏娇金屋处。」
玄平眼中檍洁确实是他欲深藏戒护的娇弱珍花,他不轻不重,宠溺地贴拥摩挲怀中香浮软玉,语气无奈「朕总得给母后及嫔妃交待啊,皇后吃醋麽?」
「檍洁是担心圣上夜夜奔波,过份操劳,几日不来不要紧的,圣上心意,檍洁明白。」檍洁口气虽冷淡,身子却紧依玄平,贪恋他温热爱抚。
玄平揽实檍洁,狂声低哑道「你不明白。」
檍洁遭紧缚於玄平胸间,窒息般爱意令她只能闷声微发出疑问「嗯?」
玄平稍松臂膀,低下头贴着檍洁耳鬓轻声「你若真明白,便应如我一般,盼着日日相见,夜夜相拥入眠。」
檍洁仰起头望向玄平略带愁苦水雾的靛青眼神「我盼,但我不懂,正如你要我继续陪着盛儿习武,你明知那意谓什麽。」
「意谓什麽?」玄平苦笑「放你与齐展丰独处,送羊入虎口?」
「明知故问。」檍洁扁嘴垂下眼,手抡起拳轻抵他心窝。
玄平笑握住那胸前汇聚的闷气,化开拳心交扣贴融於温热胸膛,柔声解释「盛儿正值贪玩年纪,但仍是储备国君,平时朕与太傅盯得紧,你若不在旁看顾他练武,只怕盛儿会丈着皇子身份要齐将军纵容他松懈。」
檍洁扬头抬眉问「就只为看顾盛儿吗?」
玄平宠溺轻捏檍洁翘鼻「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只要檍洁的心向着玄平,就是十个齐展丰,也不足为惧。」
檍洁侧窝入玄平怀抱「玄平此大方,反让檍洁显得小家子气。」
玄平轻拢撒娇的她,亲吻额间道「这又说到哪去?」
檍洁面露哀愁「女子一旦出嫁,心思全在夫君身上,不若男子尚有志业可谋,财势愈大,妻妾愈多。到头来,女子们只能在争风吃醋中度日。」
玄平抬起檍洁下巴轻捏,摇头道「这想必又是茱儿灌输你的丧气思想。」
檍洁自嘲「不,这全是檍洁真心体会,檍洁无能,没太后那般聪慧善谋,不足以助人助己,超脱命运摆布。」
「别小看自身优势,茱儿还等你这姐姐救她。」
「说到茱儿,玄平你打算怎麽处置。」
「朕已经派人送她回圣华宫太后那儿去。」
「终归还是太后出面,方叫圣上对茱儿网开一面。」
「皇后以为朕不知是你去向太后搬救兵。」
「玄平,茱儿她是真心对檍洁好的,绝不是贪慕权贵才逗留宫中。」
「这你不说朕也明白,茱儿她真是挺有意思的,不是她,今夜朕还来不了。」
「茱儿又冒犯龙颜,将圣上气到檍洁这儿来?」
「是也不是……想知道吗?」
「那是自然。」
「好,那你得答应我,不许争风吃醋。」
「那有何难,檍洁何曾有过?」
「嘴硬!」
「你说是不说?都要三更了。」
玄平见檍洁动气,赶紧在她耳边悄声诉说晚膳後寝殿发生的趣事……
*
玄平甫进到寝室,兰妃身裹丝被,蹙眉顿脚,裸着臂膀直指寝殿大床上单衣半解的女子,朝他语气激动带怒地告状「圣上,您要为兰儿主持公道,今夜明明是由臣妾侍寝,这……这淫妇竟……」
可那女子无视兰妃,狐眼媚笑散视周围,泰然歪躺於软舖正中,玩弄指间乌亮散发,丰胸细腰相衬下更显白皙若隐若现。听兰妃告完状,她这才慵懒支起上身,收束双脚斜跪,甩荡胸前发丝至後背,撑手挤靠薄纱半包的两只雪白玉梨,挺身前倾行礼,摄魂双眼直勾向圣上,以极其魅惑声调道「茱儿恭迎圣驾,圣上万安。」
兰妃见茱儿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气急败坏又朝圣上说「也不知哪来的胆大粗鄙淫妇,惊扰圣驾,圣上,臣妾这就命人带走。」
「金霄殿几时轮到你作主?」圣上睨视兰妃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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