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劫一瞬
沈浩出差去了,要去韩国半个多月,他离开的匆忙,前一晚只打了个电话给我,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他一向是比我还要啰嗦。挂了电话,那一丝一缕的怅然和失落开始慢慢涌向鼻尖,酸酸的,不过我的眼睛却依然干涩,因为白天看了一天电脑。我使劲挤了挤眼睛,想挤出点液体湿润下眼球,可是半滴也没有,我忽然想笑,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一刻,连想要一滴眼泪都成了奢侈的愿望。难道真如红楼梦中所说一个人的泪水也有度,流光了就再也没有了?那我的泪水未免也太少了。
前些天风平浪静,偶尔在公司遇见他妈妈,她对我客气又友好,我不禁一度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多想了。可是,我很快就知道并不是我多想了。
销售部的张经理交代给我一项工作,要我去跟进中业公司的合同。中业公司是这个行业上游数一数二的大鳄,签了他们一单合同,至少受用三年,可是,公司从来没有和中业有过一单业务,之前销售部也多次送了产品资料过去,但却都是石沉大海,毕竟公司的产品既无品质优势又无价格优势,谈何容易。从来没有合作过,又何来跟进,明明就是让我去开拓一片新的疆土,把这样一个犹如大海捞针的任务交给我,然后看着我、等着我碰壁,然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地反对,然后一二三再二三地让我知难而退,最后退到他们家门之外。
可是我没有退路,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我,就像当初……就像那噩梦般的当初……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挑了套正式但又不呆板的衣服,淡淡地画个妆。读书时候的我从来不化妆也不会化妆,跟沈浩在一起后,才略略会了那么一点点,他喜欢女人化精致的、很淡的妆容,他说我的眉毛太淡,唇色有些苍白,桌上这盒眉粉还是他送的。
镜子里看看,很好,标准的ol装扮,只是唇色还是苍白,我不喜欢往嘴巴上抹任何东西,口红、唇彩乃至唇膏我都不喜欢,可是,今天是要出去见人的,这世道,不以貌取人的太少。于是我拉开抽屉,翻了半天翻出一只淡红色的口红来,很久很久以前偶尔买的,只用过一两次,我旋开,诱人又娇艳的粉红色膏体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发光,油润的红,几乎要滴下来。我暗自揣度它应该没有过期,这种化学物品据说保质期至少三年,比这外面千万广厦、朗朗乾坤中大部分爱情的保质期都要长久。
下午张经理和我一起去了中业公司进行产品推介,他费了一番口舌,终于邀请了采购部的几个经理晚上一起吃饭。一行人去了附近一家高级的星级酒店,我终于见识到了真
正的商业应酬,红的白的一起来,我成了对方的靶心,这是我第一次喝酒,只觉得辛辣,那又辣又痛的感觉从嗓子一泻千里,肠子似乎也搅在了一起。满桌的荤段子,仿佛我这个女性是空气,有几个人更甚,直接拿我说笑,我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一半是酒精的作用,一半是又羞愧又悲愤的情绪作祟。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本来就不是个能言善道的人,这个场合我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不知道谁说了句什么,大家哈哈大笑,趁着这满屋的欢笑,我偷偷溜了出来。
宽敞的走廊倒是寂静,我不想站在这个门口,往里走了几步到了一个转角口,前面中厅有一个穿了旗袍的女子在弹古筝,弹得不错,尤其是那一连串高难度的瑶指,轻语慢诉,婉转悱恻,绵绵不绝……
我只觉得脸颊烫得厉害,心也扑扑地跳,站了一会儿,人似乎都有些飘飘然了……
可只是石火电光的尘劫一瞬,我的醉意一下子去了□分,身子如灌了铅,又被浸在冰块中,是沉重和冰冷,从脚底到头顶都冒出丝丝寒气,那颗心也一下子收紧骤然止住了跳动。因为我看见了他,两年多没见,他一点也没变,还是那副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样子,身边还挽了个女子,那女子身材异样高挑,面容艳丽,像极了新近小有名气的一个模特。
“戚小姐,好久不见。”他温和地打招呼,无丝毫惊讶,仿佛遇到我是意料之中,“真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儿又见到你。”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有生之年怎么还会遇到这个人,偌大个京城怎么就这么小。
“到楼下等我”他对身边的女子说道,那女子莞尔一笑袅袅婷婷地离去,一双美目似有似无地从我脸上滑过。
“怎么?戚小姐不会不认识我了吧!还是已经忘了我。”他嘴角是微微的笑意,可是我却觉得万般可憎。我很想我忘了他,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除了和沈浩在一起之外就是忘了他,可是老天偏偏不成全。
“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老死也不必往来,所以也根本没有忘记还是记得之分。”我冷冷地回答,“对不起,我还有事,失陪。”我说完转身想离去。
他身子一转,拦住了我,“戚小姐何必这么着急!”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实在厌恶,就把目光投向远处,我再不想和他多说半个字。
“今天在这里遇见你,实在是意外,两年不见,戚小姐丰韵了不少啊!”我依然不说话,良久后只听见他冷冷一笑,“不知道是嫁进了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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