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出现在汎尘眼前,当一具具曼妙的**自愿与他发生关系,当一个个信誓旦旦说很喜欢他的女生们,或许对他来说,如尘埃一般卑微,不是他居高临下,是他甘拜下风,他做不到让感情收放自如。
所以,他只允许自己对一人动情,对一人动心,而这个人,却偏偏流淌着一半人类的血液。
这校园里任何一个女生,红着脸跟汎尘告白,述说自己的心意,看着脆弱不堪的人类,却比任何种族都要坚强。
汎尘相信,当这些人在段梦幻般的追逐中幡然醒悟,她们依然会收获新的爱情,开启新的人生,因为她们一直在寻找,一直都在爱的路途上,不合适就继续更换,继续寻找,悲伤和难过只是一时的。
而对汎尘这类人来说,爱情无法更换,感情无法替换,当他受伤的时候,要么选择继续隐忍,要么选择继续包容,他没有后退的路,他只能一直往前,只有到生命终结才算彻底结束。
夕瑶回到宿舍,坐在阳台上,望着楼下的花园,雪白的百合花,缠在亭子上的紫罗兰,血一样的杜鹃花,涓涓的人造瀑布和漂亮的喷泉,透明清澈的水不断往上喷涌,在阳光下闪着剔透的光泽。
这所学校喜欢养白鸽,当它们拍打着翅膀却又不愿高飞的时候,夕瑶觉得自己和它们很像,它们伪装成自己和天上的雄鹰一样,因为它们都有一对翅膀。
然而雄鹰是雄鹰,它们自力更生,它们一飞冲天,它们渴望冲击,即便不知何时会坠入深渊而粉身碎骨。
白鸽是白鸽,它们习惯被人们饲养,它们爱吃人们洒下的食物,它们早已不记得这是一种施舍,即便偶尔拍起激烈的翅膀,也只是去另一个地方寻找饲料。
夕瑶是白鸽,她不是雄鹰。
被爱饲养着的人,原来就是夕瑶,她却偏偏认为她自力更生,在饲养者跟前假装成自食其力的人,一边说着大话,一边却吃着饲养者洒下的食物,多么可笑。
“妙奕,你爱的那个人,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夕瑶转过头,问身旁的妙奕。
“一个很普通的人,世界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崩坏,但我会因为他的消失而崩溃。”
“你一直都找不到他,不能相守,是如何一个人熬过来的?”
“我相信我会找到他,我相信我们一定会相守,我也相信他见到我会很开心,不是因为我为他做了什么,而是因为,我就是我,我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为爱的人做事,即便很辛苦,心里依然会觉得幸福吧?”
“是的,因为那是一种信仰,发自内心深处的。”
“发自内心深处的信仰?”夕瑶摸着自己胸口,她竟然发现自己没有信仰。
“夕瑶,你怎么了?和汎尘吵架了?”
“我们分手了,就是,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两不相欠,不需要再为对方考虑,”夕瑶抬起两只手,伸出两根手指,从一开始的靠近,逐渐向两边拉开,“他心里的人,不是我,或许只是他的承诺;而我心里,只有残留的记忆。总之,不再有实际的关系。”
“你还好吗?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自己,或许你低头认错,他就会原谅你。”
“不一样,就像他说的,不一样了。”夕瑶从食堂回来,心里很难过,却前所未有的冷静和理智,那句不后悔,并不是意气用事,是她考虑之后的答案。
“我知道,这种时候让你陪我去找人,很不合适,但是你决定好了的话,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谢谢你,妙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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