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的阳光已经移到了不远处的树荫下,我和顾原保持同一个姿势至少五个小时了。顾原仿佛一尊雕塑,连表情都没变过。我没那份定力,内心焦躁不安,之所以也能保持着不动,不过是领教过厉害而已。
就在我想下一个五小时要怎么撑过去时,承哲终于开了金口,“收工。”
语气是轻松的。我慢慢的趴到窗檐上,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身体完全僵硬了。顾原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一声收工,她就款款的走回了承哲身边,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
等我能直起身时,顾原和承哲已经上了楼。
我捡起地上的透视装套上,然后坐到承哲画画的那张凳子上,画已经被他收走了,只剩下调色盘里的颜料晕染得乱七八糟。
我呆呆的坐着,赵小龙这下是彻底失去我的消息了,也不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的?以前我总想,有一天我要离开他,现在这种情形算是暂时遂了我的愿。
只是,并没有我想的那样轻松。
“林小姐,请到这边来用餐。”一个着制服的上了年纪的女人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身后。
我骇了一下,然后应道:“好的。”
跟着她出了幽静的客厅,穿过一条树荫林立的小径,最后来了另一端的两层的小楼前。进了左侧的厅,顾原和承哲这会已经坐在了餐餐前了。
承哲冲我笑了笑,转头又对一旁候着的另一个年轻点的女人说:“你帮林小姐准备几套换洗的衣服吧。”
我简直要热泪盈眶,这真是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青年啊。
在承哲的小洋楼里,我度过了六天。这六天,是很不一样的六天。我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尊重居然会令人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我觉得人活着真的有所谓的意义。
我和顾原白天尽模特的职责,偶尔晚上也加班。承哲画画的时候非常严肃,每一个姿势都要求得非常严格。但总的来说,还算温和。
收工后,我们一起吃饭。晚饭后,我就和顾原一同回房。我们睡同一间客房,临睡前,我们会聊聊天。大约是明白以后不会再见,并且也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吧,我和顾原还算能聊得上天。
隔着两张床铺之间宽阔的距离,有时候我们笑声仿佛也真的到达了对方的心里。
我对于承哲为什么选我作为他的模特这件事一直很好奇,我还很好奇,这些画,他最后要挂在哪里?我问了顾原。
顾原抱着膝盖,定定的看我:林书慧,这是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也最好不要再问。
见我语塞,她很快换了话题,她说她人生最崇高的理想就是赚够一百万,然后移民新西兰,然后在那个人口稀少的国家度完漫长的一生。
我不好问她为什么不找一个人一起度过?活到这个年岁我已经明白谁都不是那么容易。
我好奇的问她:你要多久才能赚够一百万?
她沉默了好一会说:快了。
我说:那祝你幸福。
她问我:幸福是什么?
我哑然失笑,这个问题,她真的问错人了。
我比她还想知道幸福是什么?
到第六天早上时,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早睡早起吃早餐的生活。那天早我穿着牛仔裤t恤衫,帮着佣人钱嫂盛稀饭。
承哲和顾原象两个大小孩一样,用汤匙敲着空碗,拼命的喊:快点啦快点啦,你们想饿死人吗?
我笑嘻嘻的端着粥碗,迈着轻盈的脚步要向他们走去。
“林书慧,小日子过得不错啊。”一声低沉的声音自门口传,西装革履的项天匀仿佛从天而降。
我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收拢,这段被我在心中无限放长放宽的日子陡然间从指间消失了。
他终于又来了。
第22节
红尘一梦弹指间,此间少年,他年老翁,怎一个愁字了得。觉来一梦,由来苦渡。嗔爱喜怨,来来去去终是空。细腰拂风,容颜似玉,黄土一杯葬香魂。
三千繁华终随风,功名利禄,壮志未酬,怎敌年华似水流。南国红豆,最为相思。情之一字,牵牵绊绊理还乱。fēng_liú倜傥,华发丛生,奈何桥边锁清魂。
楼主睡不着,就自个瞎凑了一阙词。。。贻笑大方的节奏。。。。我还很得意的放上来找虐的,继续酝酿睡意去。
晚安,守楼的朋友们。
第23节
33。
我放缓了脚步,慢慢的将稀饭放到了餐桌上。
“项总。”我平静的看他,天总是要亮,建立在肥皂泡上的美梦总是要破,挨到现在说起来已经是老天爷格外开恩了。
“七叔,吃早餐没?”承哲端起粥碗,随意的跟项天匀打招呼。
“你吃早餐啊。”项天匀拉开椅子,笑着看我,仿佛我是他的老友。
钱嫂很识趣的端了两碗粥分别放到我们面前,项天匀仍旧看着我,并且指着椅子示意我坐下。
虽然搞不明白他又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坐下来了,并端起了粥碗。
一碗粥喝完,我刚要放下碗,他居然把他面前那一碗也推到了我那边。我摇摇手,客气的说:“我吃饱了。”
“再吃一碗。”他坚持。
我对于眼前这个完全与我不是一个次元的男人感到很无语。
“你要吃饱,才会有力气数钱。”项天匀说。
我猛的抬头看他,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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