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有一个大约四米长的玻璃展柜,里面孤零零的摆放着一件单肩带婚纱,虽然很美,可是偌大的展柜实在显得有些空旷。
我坐在阳台晒了会阳光,便将椅子移了个方向,背对着阳光,面朝着正在穿珠引线的叶依敏。
“你展柜里为什么不多放几件?我来好几次了就一件婚纱。”
叶依敏头也没抬,继续专心的将目光投注在半成品上,她微微动了动嘴说:“不好看吗?”
“挺好看的,但是你这是工作室,一件展品怎么够?”
她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这是程阳结婚的时候,新娘子穿的礼服。”
她这一句话仿佛一道电光,将我混沌的脑子劈得七零八落。我有些茫然不知措的搓了搓手,低声问她:“你认识她吗?”
我越来越觉得她是个难解的谜题。面对她,我总无法用一般对小三的鄙夷态度来对待。
“认识,当年我走的时候,和她见过,她结婚礼服都是我做的。”她说完,轻抿着嘴唇笑了笑,视线还是落在半成品的婚纱上,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我轻叹了一口气,私心说,我希望叶依敏离开程阳,我真心想和她成为朋友,不想她再在不归路上走下去,“你准备怎么办?一直这样吗?”
她穿好一条线上最后一颗珠子,熟练的打了个结然后轻轻一捻,收回了针线。她轻舒了一口气,就近坐在了身旁的纸箱上,良久她才缓缓的说:“我会离开程阳的。”她眼神不知道飘向何处,声音清冷,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我低着头看着脚尖,阳光将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我的鞋子旁边还带着斜斜长长的光影,像一幅静物素描。我没有抬头看她,只随口问道:“他知道吗?”
“不用知道,我也没打算告诉他,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任性,过了就过了。”叶依敏拍了拍衣服,站起来说:“走了,我请你吃饭,跑一天也饿了吧?”
“……”
最终我还是没吃上叶依敏请的饭,而是去赴了一场会让人胃疼的局——纪时妈妈的局。
我挂断电话时叶依敏一直站我旁边特别幸灾乐祸的笑,末了她拍拍我的肩说:“真是一模一样,叫我好失望,我以为都过几年了,网络都升级几个版本了,他们也会有创新呢!”
我没理会她的揶揄,只是考虑着要不要和纪时说说,可电话还没打就没电了。想想算了,这是天意。
纪时妈妈倒没叫我失望,不过几年没见,她老人家威严不少,气势非凡的一个电话就把我拦下了,派车把我接到她家里去。我下车前深呼吸了好几次,脑海里想了许多她会对我说的话,以往看的小说和电视剧这下倒是充分启发了我的想象力。我自嘲的笑着,得,最不济也就和上回似的,打我呗,我皮糙肉厚,不怕打。
热情美丽的傍晚,天际的火烧云像个妖娆动人的少妇穿着火红的长裙,裙裾飞扬,雍容漫天。微带余热的夕阳洒在绿油油的花园草地上,像一幅五彩斑斓的油画,花园正中有个小型的喷泉,哗哗的喷着水,这环境原本该是让人无比惬意的,但想想我将要面对的,就没了观赏的心情。
纪时的妈妈这次倒是客气了许多,我一到就有保姆将我领进屋内,好茶好水伺候,两层别墅吊顶很高,让偌大的客厅显得很是空旷,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我感觉自己一直在下陷,仿佛只有努力抓着扶手才能坐定。
纪时的妈妈姗姗来迟的自楼上下来,她在家穿着十分闲适,肩上披着一条暗纹披肩,颈中系了一串珠链,珠光圆润。她微笑看我一眼问道:“没吃饭吧?”转头对保姆吩咐:“先开饭。”
我摆了摆手拒绝:“不必了,家里还等我回去吃饭呢,您有什么就直说吧?”
她见我这么直接,倒也没再跟我兜圈子,抿了抿唇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挺直着背脊,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浑然天成,多年不见,她已经完全炼化成高高在上的官太太样子。
我仔细观察着,真是和当年的尹萍一点都不一样。和她比比,尹萍那些臭架子简直就是小儿科,也就在我和我爸面前威风威风。
“越尹,上次的事儿是个误会,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轻轻一笑,“没事,我知道您也是着急儿子。”
她长长的凝视我一眼,说道:“你也知道,我这辈子,最着急就是我这两个儿子,虽然不成器,但还是手心手背的肉,”她顿了顿,明明笑着,却有种不怒自威的神态,“你也是个明白人,咱就开门直说吧,你要怎样才肯离开我儿子?想要什么条件,你开出来。”
原本我还觉得她的话让我有些头皮发麻,但听到后来,我不觉就笑了,我努力用最最谦卑的笑容面对她,然后清清楚楚的对她说:
“阿姨,您这话可说的不对了,我可没赖着您儿子,他要愿意走就赶紧走,说老实话他老缠着我我也觉得挺烦的。”
“……”
纪时
最近这段时间公司接了新的案子,几乎忙的焦头烂额,连见越尹都是拼命挤出来的时间。
她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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