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眸,松开了对她的箝制。
「幸好妳有自知之明。」他没有忽略她努力隐藏却无法完全隐藏的颤抖,早已料到她不会轻易承认,而他的本意也并非迫她承认。
他也不晓得自己着了什么魔,听见她说自己是「他的妻子」,在这当下竟觉得一切皆不重要,甚至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无论她是谁,他想厘清的,不过是那颗因「西门娥眉」而动摇的心。
自知之明?指的是她对「妻子」这个身份?
她暗咽一口唾沫,靳玱阳摆明不相信,却愿意放她一马?
「我这叫做识相。」
「很好,那么便继续保持。」靳玱阳推推她的肩,要她自他大腿起身。
她错愕不解,他说的保持,是保持识相?还是保持身分?
「老爷和西门家究竟有何过节?」她脱口而出,为什么他总要如此针对西门娥眉,云从龙又是谁?她这替死鬼当得不明不白,总有权利知道真相?
「别问太多。」问得越多,越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无论她是谁,他尚不愿戳破这一点。
「是。」她并不明白他的顾虑。
「身为靳府的主子,在人前,谨言慎行是本份,切勿逾越。」这是他给予的忠告,避免她得意忘形,落人口实遭算计。
主子?她是吗?
谨言慎行这四个字,扼杀了多少女子应有的自由,他知道吗?
无视她的反应,他径自朝往门口走去。
靳玱阳推开房门,正欲跨出门坎,突又停顿了脚步,他头未回,只幽幽落下一句:「西门娥眉,往后于我面前,妳只须作妳自己。」
语毕,他的身影离开了她的视线,留下伫立原地的娥眉。
她长吐了一口气,危机解除,她理当庆幸,却不知为何感到强烈的空虚。
作她自己?
说得简单,那么,她究竟是谁?
15人怕出名猪怕肥
娥眉独自走回房,脑中不断重复着靳玱阳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那是什么意思?
他怀疑她不是西门娥眉?
但又要她做自己?
她愈发搞不懂靳玱阳的想法了。
「夫人!您可回来了!」还没走至门口,绿竹已迎了上前,屋内众人已散,她也已穿戴整齐。「方才正红院派人过来,说是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啧啧,真是人红是非多。
「并无交代。」绿竹摇头,神情却难掩担忧,恐怕无事生波。
「那也就去一趟了。」靳玱阳既然说不会追究,那么应该与刚才的事情无关,希望只是些请安问好的小事,比起靳玱阳,她其实更不爱与婆婆交手啊!
「老爷……没有一同回来吗?」绿竹忧心问道,这种时候如果有老爷在场,应该比夫人独自应付来得轻松。
娥眉瞧向绿竹那微蹙的双眉,眸光里浮现些许不可思议。
这是当初那个对她遭遇表现得事不关己的绿竹?
心里头有股小小的感动涌了上来,不管是不是她做人成功,至少不是失败的。
「老爷没有和我一道,我也不知他上哪儿去了。」事实如此,走出书房后,便没见到靳玱阳的身影。
「兴许是上二爷那儿去。」绿竹忖度着是否该去知会一声。
「先不管他,帮我换套合适的衣裳吧!」靳府这么大,谁知道靳玱阳在何处纳凉散心,总之换套战斗服,准备出战才重要。
「是,夫人。」
绿竹为她换了套衣物,将鬓发梳拢整齐,簪上贵气却不失典雅的珠翠,一同前往靳母所住的正红院。
到了院门前,绿竹客客气气地向守门的大丫鬟揖首。「姊姊,夫人来了,麻烦姊姊通报一声。」
「老夫人交代,夫人一人进入即可,妳在外头候着吧!」青衣丫鬟的扑克脸没有变化,只是淡淡瞟了一眼,便转身走入院内。
「夫人……」绿竹将视线转向娥眉,小声地关心。
「没关系,我行的。」她耸了耸肩,提起裙襬走入,跟在青衣丫鬟背后。
这院落,说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
照理,身为媳妇,每日晨昏须来请安问好,但她因为「碍眼」被赋予特权,成婚至今也不过只来过三五回。
「夫人,请进。」青衣丫鬟语调毫无起伏,说完又转头离开。
娥眉瞧着那微丰满的背影逐渐远离,想起办公室里的会计也是用这种姿态走路,谁教靳母身份够高,底下奴才仗势欺人,她也无可奈何。
会计小姐不重要,现在她要面对的是坐在办公室里的长官。
好,深呼吸——深呼吸——空气多么清新,世界多么美好——
go!
踏入门厅,厅中,靳母端坐于椅,凤目居高临下般瞵视着她,即使漫不经心把玩手中佛珠,眉眼间仍充斥着掌权的威严。
她恭敬福身,对这些礼节已驾轻就熟。「娘亲,唤娥眉过来有何吩咐?」
靳母不冷不热地扫了她一眼,开门见山。「阳儿年岁已不小,膝下尚无子嗣,为娘打算为他纳妾,好替靳家开枝散叶。」
「纳妾?」她才嫁进来不到两个月,三妻四妾这种事情就落到她身上?
哈!不得宠没事,靳玱阳只不过对她好一点,马上就招人嫉了?
「为娘已物色了几名女子,虽非大家闺秀,但也称得上小家碧玉,看阳儿中意哪个,择日明媒聘娶,延续靳家香火。」
娥眉眼角抽动了一瞬,果然,她的婆婆并不愿意让她受到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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