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姣好,但五官较为成熟,应已年满二十的女子将手中铜盆至于架上,即使眼见床榻之人未着片缕,也丝毫不为所动。
娥眉错愕,看着对方毫不犹豫拧着布巾,上前欲为自己擦拭身躯。
「春风呢?」她立即阻止,就算因为工作缘故对女性luǒ_tǐ习以为常,但不表示她有开放到轻易让人触碰她的私密之处。
「夫人的婢女今早已随送亲队伍回返西门家。」对方倒是毫不在意,显得她大惊小怪。「今后便由绿竹伺候夫人。」
她微愣,随即意会过来。
她知道了,靳玱阳要孤立她。
这个人,就是所谓的眼线吧?
只能说靳玱阳打错算盘了,莫名其妙来到这时代的她原本就跟被孤立没两样,而且从她身上也套不出任何东西。
「原来如此,往后就麻烦妳了。」她勾起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从容,与其拒绝,不如趁此打好关系,搞不好比急着嫁女儿的诡异西门家对她帮助更大。
「绿竹不敢。」绿竹低下头,看似礼数周全,却是冰冷疏离。
「帮我洗漱更衣吧!」敬业演出的她,让始终面无表情的绿竹为她擦拭身躯。
不过,当布巾触碰到敏感处,撕裂伤带来的刺痛仍让她忍不住低呼。
绿竹连忙抽手道歉,她摇头表示没事,但垂眸一看,却见对方红了脸颊。
该羞的是她吧?被折腾成这德性,还得大开门户让人清理,再具有幽默感,总不能苦笑着说:「不好意思,妳家主人太勇猛了,请多包涵。」
「欸……请问妳有药膏吗?」她尴尬地开口。
「绿竹这就去取来。」绿竹这才惊觉回神,语气中隐约藏着一丝同情。
娥眉挪了挪身躯,挑整出较为舒适的身姿,之后绿竹取来药膏,她伸手接过,自行涂抹在红肿发疼的伤处,不好意思连这种事都被人服务到家。
工作被抢的绿竹,也没耽搁半点时间,开始替换床褥垫被。
「老爷交代,今日起须远行多日,请夫人于府中好好休养,切勿累坏身子。」
「老爷?」娥眉一时没意会过来,「妳说的是靳玱阳?」
闻言,绿竹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向她,似乎对直称丈夫姓名的新夫人感到质疑,但又恢复恭敬。
「老爷还交代,奉茶时务必换上这些。」话说完,她双手捧上一套绣着五彩牡丹的艳红丝绸,又另外端了一盘簪花珠翠,让娥眉挑选喜爱的样式。
「他让我一个人去?」她有些讶异,靳玱阳打算做到这么绝?
「老爷于五更天时便已出门。」绿竹回答得事不关己。
「是哦……也好啦……」有他在搞不好更惨……娥眉无声自语。
她被搀扶下床,忍着酸疼换上全新的衣物,再一拐一拐地走向铜镜前落坐。
绿竹熟练地为她梳发,在发髻上横插了一支流苏步摇,再簪了两朵小小的镶金珠花,她拒绝浓妆,于是略施脂粉轻点胭脂,只消片刻便已无任何狼狈模样。
一切没什么好不满意,除了因为没内裤穿而少了点安全感。
不知在这时代开间内衣设计公司是否能大赚?
她还在想怎么自我吐槽,外头却已有人来叩门。
「夫人,时辰到了。」
娥眉走出内室,奇怪的是,应该贴身服侍的绿竹并没有跟随,反而是名老嬷嬷领着她前往厅堂。
她不懂,这算是另一种分工严谨?
谁知道,她只想问,这位步履如飞的老嬷嬷就不能放慢点速度吗?
身为菜鸟新娘,娥眉只能咬牙忍痛,行步扭捏地跟在后头,一路回廊蜿蜒曲折,彷佛无边无际,走得她好像脚痛的美人鱼一样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撑到了终点,谁知一踏进大厅门坎,鸡皮疙瘩立即窜升。
她望着坐于其中的众多亲眷们,一个个像是面试官毫无表情,由周遭投射过来的二十余道视线,彷佛这些人全知道她昨晚和靳玱阳做过了。
讽刺的是,她的丈夫新婚隔天就丢下她出远门去,不就摆明她讨不到欢心?
唉,刚开场就处于弱势的她,该如何应战?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歹西门娥眉也是位官家千金,有娘家做后盾,猜想也不会被为难。
娥眉小心翼翼走上前,现场没见到男主人,唯一的男性坐在亲友团里,模样不过二十多岁,不可能是靳玱阳的父亲,或许是兄弟。
常理判断,坐在正中央的人最大,而端坐在正中间、一身锦缎华服,年约四十出头的妇人,看来就是主审、不,她的婆婆。
看着对方跟前的蒲团,她二话不说先低头跪了下去,出糗再说。
果不其然,她一跪,旁侧便有人捧上茶盘。
娥眉暗自庆幸,还好给她蒙对了。
「娘,请用茶。」她努力模仿曾看过的古装剧,跪在地上双手举茶。
「果然是个标致的孩子,真是阳儿的福气。」靳母缓缓开口,态度不冷不热,只是眼神之间流露着一股不明显的鄙夷。
阳儿?娥眉强忍抽搐的嘴角,脑袋中立即浮现那首「小小羊儿要回家」,真是跟靳玱阳那个qiáng_jiān犯一点都不搭。
「多谢娘的称赞,能嫁进靳家,才当真是娥眉的福气。」她挂上服务业专用笑容,反正恭维的话说上几句肯定没错。
她理所当然地想着,却没有想到话一说完,现场陡然降温。
靳母只是略挑眉,没再开口,也无其他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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