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身子窝在床上没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更深了。她张大一双眼,瞪着房门发怔。
夜很静,她听到属于山区的虫鸣蛙噪。
夜很静,静到她听到内心的泪水。
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再哭了——
本来就不该来这里的,现在想来,她就像是被硬塞来这世间的麻烦。
都怪母亲太傻、太一厢情愿……
“叩!叩!”落地窗外传来不大不小的叩窗声。
她只用了几秒发呆,后来又想到这是令狐子风上次用过的伎俩。
不过,这次她住在五楼耶!难不成他从屋顶跃下来?
她立刻跳下床,跑去掀开窗帘。
果然是他!
他用了一种温柔的眼光盯着她瞧,看得她胸口一阵悸动,这分明是来勾魂的,才这么一想,脸蛋儿就红了起来。
他比个手势要她开窗。
“你这次从哪里来的?”她开了窗,直觉只有这句话可问。
“由屋顶跳下来的。今天月亮很圆,我带你上去一起赏月,如何?”他诚心地邀约。
“上去?”她呆了呆,他在说天方夜谭吗?
令狐子风笑了笑,手中多了条粗大的绳索,向她招招手。“来!”
在她还错愕的时候,他另只大手已经环抱着她的腰,让她贴在他胸瞠上,一脚朝墙壁一踹,借力使力的跃上屋檐。
这一切只可用神乎其技来形容,若蝶简直是看傻了眼。
沁凉的晚风朝他身后吹来,扎起马尾的发丝缓缓飘动,配上他若有似无的笑容,让她只能呆呆瞧着他。
他和夜晚的风似乎融合在一起,成了大自然的一部分。就像天、像地、像——
“风。”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是我另一个代号,你很聪明。”这点他不想瞒她。
他一向很欣赏她那双慧黠的灵动眼瞳,但是,她不可以看出他太多神思,至少,现在不可以,他必须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听说了,你在晚餐时激怒父亲。”他蹙紧眉头。“我不是告诉你,父亲不能受刺激?”
“你邀我上来赏月,就是要骂我的吗?”她的秀眉一挑,有泪在眼眶打转,浑身还带点尖锐的味道。
“你怎么像起刺猬来了。”他笑着摇头,手指亲昵地轻点她的鼻心。
“我像刺猬吗?那好,别理我!”她赌气的转身,蹲在屋顶的平台上。
本是初夏的天气,却因别墅位在山区而带有寒意。她微微瑟缩了一下,一件薄外套立刻当头罩下。
“穿上,山区夜深会凉点,这很正常。”
他声音中那浓厚的暖意令她有点鼻酸。
“我为什么要来这世上?”她语调涩涩地,仿佛在自问。
“我知道他脑袋有颗瘤,我知道他——不能受到太多刺激,这一切我都知道,但是……”是因为外套遮盖住自己,她的泪才能尽情奔流吗?“他不喜欢我!我更知道。我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蹦出来的麻烦,我是我妈一厢情愿所产下的错误!”
“谁告诉你这些的?怎么这么爱胡思乱想?义父不会不喜欢你,你身上流有他的血。”
“有他的血又怎样呢?只怕我根本是见不得光的。他嫌我没个样子,嫌我不够分量!”
“这是在晚餐时争论的话题吗?”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抬头凝望天上皎月,好半天都没开口。
她擦了擦眼泪,抬头看见他那一脸的凝重,突地令她心凉。
“你的表情是指责我在无理取闹,指责我不能也不该激怒在你心中如神祗的义父,是不?”
“不。你有你该恨、该气的理由,既然你不能忍耐,我再说什么只是废话。”他摊摊手,懒洋洋地坐了下来,温和的瞧着她。
“义父从我二岁时就收养我,我在四个义子中位居老三。你以为我们一被他收养就能锦衣玉食,成了富家公子哥?不!你错了。我们每天被磨练,学习如何搏击打斗。义父是恩人、是师父,他悉心调教栽培着我们。”难得的夜,难得的风,难得的心情,令他陷入了回忆里。
“那时,小小年纪的我为了通过义父的每一项考验,常会弄得满身是伤,浑身是血。”
“为什么?”她一脸惊愕。
“他希望我们四个更强,那是一种期许,你懂吗?”话点到为止。
期许?老天!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打了个冷颤。原来古煌的狠心不只把她妈轰出去而已,他还栽培……不!虐待幼童!
他一定是暴君。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逃呢?”她话说得好激动。
逃?他哑然失笑了。
“逃?别把你父亲当成妖魔鬼怪,他是一个王者,一个令人尊敬的王者。”他叹一口气,“等你明白了,可以和父亲心平气和的相处,那时,我会禀明义父,带你远走,给你要的承诺。”
怎么话题一转,兜到这里来了?她脸儿一臊,话就说不出来了。
他笑了笑,心里没来由的感觉踏实,伸出一只手勾住她的下颔,性格的唇覆上她的,送上一个温柔的吻。
“别忘了,今天,我找你来看月亮喔。”他在她耳畔轻柔地拂过一阵风。
神奇地,令她全身都温暖起来。
“要不要向月老许愿?绑上红绳后,你可逃不掉了。”
他在她耳后轻轻吹了一口气,他可没忘,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这是……承诺吗?”幸福洋溢在心里,她羞赧地将粉颈垂低。
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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