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健忍无可忍,摔了一手垃圾牌。她说,赶快把这女的换下去吧,季晏哪儿去了,真要命!吵死!
文文一向善解人意,她可不是那种喜欢谁就帮谁说话的人,我有时候都怀疑文文是天秤座的,特公道,不过她是双鱼座。
文文说,原谅她吧,都快毕业的人了,想表现自己而已。
她叫什么名儿?我问。
考玉敏,也算预算系的名人了,不认识她?
烤玉米?不认识!
敏,考玉敏。文文横我一眼,她说,怎么你饿啦?
嗯,有点饿。
那回来再吃吧,马上到咱们了。小珊把扑克收拾收拾,朱楠呢?——你把那床给我叠好!
这场晚会在我们出门的时候即将落下帷幕,这个表演对我而言是应付了事是毫无意义的,我没像康健那样特意去梳洗打扮,没像小珊那样紧张不安,也就更没有文文蓄势待发的神采。我的那身衣服粘在身上快俩礼拜了,也没换,背上吉他,我就像小时候走在去幼儿园的路上,吊儿郎当,东张西望。
我们下去的时候,那位大婶和她的扫帚正在舞台表演,她搞笑的地方话掀起浪浪掌声,大家的眼球就像看见了飞起来的鸵鸟那么聚精会神。掌声雷动时,我这才发现场面之大,观看晚会的除了在校的领导们小尼姑们,还有好几个连的“父老乡亲”,这其中至少有一个连的成员是附近的学生,有大姑娘有小伙儿,小伙儿都是身手敏捷,我们尼姑庵的那道墙头成了他们观看晚会的有利地势。放眼望去,只见庵外的那条马路全是黑压压的脑袋,对面烧烤店的老板把孩子架在脖子上,还有旅店的老板和老板娘都站在大门外,一些旅店房客不堪忍受挨挤,干脆留在房间里打开窗户踮脚翘首,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我的表现yù_wàng得到了一定的升温,我开始兴奋了。
柳仲是第一个发现我们的人,她那两条腿像患了类风湿,她在整齐的坐队里踉踉跄跄挤出来,一站稳就冲我赫然而怒,说看见我真想自刎,还说怕医院困难,劝我最好不要跑上去制造恐慌。柳仲说这些的时候尽管味道不好但语气还算温和,我也就考虑原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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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抚摸灰尘(37)
这时候,平日一个鼻孔出气的小尼姑从坐队相继走出来,她们怏怏地站在我旁边,实行一套无声胜有声的方案任我领会。
我说,怎么啦?
柳仲捋着袖子,两眼冒火,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焰,我都没见过她那么英勇。
我说,贱人,你这是准备跟谁豁出去呀?
柳仲掐着腰,她说,你在上面没听见吗?咱们系的节目都给那六朵小花搞砸了,简直都不在调上,根本就是故意的!本来还指望你和她们叫嚣呢,你就不能像个人样儿,你看你这身行头,大■■,刚从煤矿爬出来似的,没戏!
我也掐着腰,我说,贱人,你跟我吼个什么劲儿,楼上太高,哪能听清楚音准,再说我们打牌呢,也没留意听啊!
仲仲说的是真的,她们确实过分,而且校委会一直不哼不哈,不知道真是聋了还是存心偏向小民工。
听说上届晚会她们也是这么玩儿,结果都把咱们学姐气哭了。
还为这个打起来了呢,真窝囊!
嗯,不是每届都有一个最佳节目的奖项吗,我听说去年颁奖给小民工的时候台下一片嘘声,不过没用,校长她耳背,全当掌声听了。
估计今年也一样,咱们系也捞不到什么,顶多就是口头表扬、奖状什么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愤愤不平。
我问柳仲,那个最佳节目奖到底是个什么奖。
柳仲咬牙切齿,感觉她都想把我她听小晏讲的,最佳节目奖是校庆晚会最高的荣誉,得到这个奖,就代表你的节目对校庆有一定的意义,或者说充分体现了你对学校的热爱。因为此奖只有一个,俗话说独一无二,注定明争暗夺。
我把文文拉到一边,我说那怎么办?
文文说,怎么,你想要啊?
我把康健她们全拉过来,我说,不是想要那个奖,想要这口气,都怎么想的,都说说。
文文摁着眉头深思熟虑,她说,我们是最后一个节目吧?这样,让柳仲回去把beyond的伴奏光盘拿下来,我现在就去跟季晏打招呼,让她把节目表改过来,今天全给你,如果效果好,就加唱,怎么样?
康健一拍大腿,她说,好,好法子!毕竟老黄他们家音乐煽动气氛,我就不信那个老东西耳朵聋眼睛也瞎!
朱楠也说,好,就这么定了,头儿你就一直唱下去,我还不信了,谁敢上台撵,反正咱们是最后一张牌!
这时候只有小珊咬着嘴唇力不从心的模样。
珊,有什么你就说!
嗯,我说两句。其实把握上问题不大,beyond是咱们在酒吧的招牌,我相信头儿没有问题。但酒吧是酒吧,现在这是c场,多空旷,而且台上那些破设备,那破扩音器,我看还是算了,咱们别逞强,一旦搞砸……
不行,我们得搏一回,牛b不是靠吹的,火车不是靠推的,咱们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拼一拼?就算砸了总比试都不试强!康健说。
小珊听康健这么说完,又望望我,她说,那行,大家都豁出去了,我也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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