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姐痛恨羲和,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对羲和深恶痛绝,原是因为我们国家多管闲事。而沦作□女子,乃因自己付出最宝贵的东西,到头来换来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我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终知雁里朵心理扭曲的根源。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原谅她用那等歹毒的方式,莫寻就范:“像令姐这样的人当权,是为贵国之大不幸。陛下就不想将她赶下台,令你自己与百姓安生?”
闻言,他面色微变,惊疑不定地打量我,许以为我怂恿他推翻现在的伪□,乃是别有所图。我淡然对他说:“朕眼下应该在东巡,可不想自打耳光,在碧翡闹出些事来。所以只是给你建议,做与不做,取决陛下自己的心意。”
因是身体的痛苦渐剧,已难掩饰。我言尽于此,闭眼靠向吉卓的肩,暗咬牙关,虽已勉力佯作无恙,可仍让敏锐的大总管察知异样,待抵未央的宅子,他默默抱起我疾步进里,将我安置在矮脚床后,也未离去,跪守在我身边,晦深的目光始终凝在我的面庞,直待我痛苦渐轻,勉强冲他一笑,方才舒展紧锁的眉头,半低下头,浮现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微笑:“陛下见到即大人后,顺利么?”
很难得他主动与我搭话,我微一愕,淡淡点头:“雁里朵要我去做莫寻的小厮,所以过两日进宫后,我会在那里住段日子,等莫寻身上的蛊解了,咱们就回朝。”
始料未及我要亲入虎x,他面色大变,欲要开口劝止,可见我望着他苦笑,似是恍然,眼中飞掠一抹自嘲:“奴才明白。”
不知为何,他此刻的笑容看起来分外凄凉。低眼直起身,给我掖好被角:“陛下请安歇,奴才告退。”
一如往常的请退,莫名的沉重。怔凝他清癯的背影,恍神时,竟已攥住他的衣角。彼此皆怔,我亦难以理清自己为何做出这等反常的事来,颇狼狈地一笑,勉强平静道:“住在未央的宅子,怎么都睡不安稳。你留下来陪我一会儿,许能入睡。”
后半句话,倒是出自真心。虽说不清原由,可他待在我身边,便会感到莫名地心安。相视一笑,他依言跪坐□,在这清宁的黄昏,静静相守。
碧翡新王乐山,就像当年一心远离皇位之争的我,始终难下决心,与自幼畏惧的长姐一较高下。但翡凤令在其手,怎么是个利用的对象,所以我小人了一回,命未央将他软禁起来。可也允诺这位性情温懦的碧翡王,只要我们平安逃离碧翡,就会放了他,绝不会借此机会,吞并他的国家。
“凡事量力而为。就算利用陛下,将碧翡纳入羲和版图,对朕也无多大的好处。”
像碧翡这样桀骜的民族,如果以卑劣的手段征服,随之而来的是不间断的叛乱。碧翡也不像我那时代的中东,拥有诸如石油这样可以产生巨大经济利益的资源。所以我没必要自寻其扰。比起强硬的手段,我也更趋向怀柔政策。只可惜这位碧翡王毫无争斗之心,否则我可以考虑助他重返皇宫,赶雁里朵下台。然后签份互不侵犯条约,将战事扼于萌芽。
不无惋惜,瞅了眼欠缺王者之气的文弱美青年,我转身走出屋,淡嘱未央:“他可是我们的保命符,定要好生看顾。”
许是过去的我不会这般随心所欲地利用别人。未央目漾淡讽,我礼尚往来:“朕拜了个好师傅,总算懂得人尽其用的道理。”
火花四溅地对视一笑,我戴上面具,准备进宫侍奉百合她爹。只是出门时,见我那尽心尽责的大总管背立在马车边,身影孤清,心中莫名一紧,抿了抿唇,上前道:“放心吧,我是傻子,雁里朵不会拿我如何。”
我蓦然出现,即又反过来宽慰他,吉卓微怔,眼中仍有一丝化不开的焦灼:“您的性命关乎江山社稷,请陛下带奴才一同前往。如有万一,奴才可……”
“像你这样的美人,可逃不过雁里朵的魔爪。”
虽说那位碧翡王女沉湎□,将男人当作发泄的工具,乃是扭曲的心结所致。不过现在的她已是不折不扣的女□,吉卓这等出众的样貌,定会引起雁里朵公主殿下的高度关注。望着近前啼笑皆非的年轻人,我笑着拍他的肩:“至多十天,我便会带人出宫,到时还得靠你和未卿家在外接应。”
若能避过宫中守卫,皆大欢喜。不过那日看雁里朵对莫寻依顺殷勤的架势,许是免不了一场亡命之旅。吁了口气,由吉卓扶着登上马车。但松手的那刻,他往我手心塞了样事物,我愕然看向小巧的布囊,他一笑,低声对我说:“奴才会和未大人轮流守在王宫附近。陛下如遇险情,取其中的烟花知会我们即可。”
许是吉卓理所当然的口吻,颇若下命的主子,瞥了眼面色不霁的佞人,我淡淡点了下头,坐进马车。而佞人显是耿耿于怀适才吉卓的一席话,当抵王宫下车前,他语气不善地道:“六个死卫已然混入宫中,可保陛下无恙。”
有其主必有其仆,和茈尧焱一般小心眼。我暗嗤在心,冷淡嗯了一声,因是理当畏惧误伤我的驸马爷,随即换上另般表情,在侍女的引领下,凄凄惨惨地去见新主子。虽是意外雁里朵也在诗娥罗的寝殿等候,但不形于色,瘪嘴皱眉,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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