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票进到里面,假面舞会已经开始了,舞池内群鬼在狂舞,各种各样的奇形怪状的脸上下翻飞;前头大屏幕上播放着搞笑的鬼片;舞池里有人在表演钟馗捉鬼。
我去挑假面,在诸葛亮、唐太宗、威廉王子、小布什、贝克汉姆、谢庭峰以及黑旋风李逵之间,我选了黑旋风李逵,戴上就冲进舞池,响应着人群的狂呼乱叫而狂呼乱叫,模仿着人群的手舞足蹈而手舞足蹈。
只有在做鬼时,我才会忘掉在人世间做的那些鬼事情。
不时地有人冲到我的前面张牙舞爪地吼一通,以示威吓,我也回报以张牙舞爪,并且发出古怪的连李逵都有过之而不及的喊声。尽管满场的假面,但是男是女却还是能够凭服饰和身材区分出来的。一个穿着黑色牛仔裤和白色套头衫、头发一绺一绺直竖的“白骨精”舞到我的面前,朝我“呀呀”叫着。我一望便知是个女的,并且是个年轻的女孩。我想必须寻机看清她的脸。我对长相混浊的女性没有兴趣。
于是我只是应付性地抬抬头,舞到别处。过了一会,台上的捉鬼表演已经结束,一个和刚才的女孩一样穿着黑色牛仔裤和白色套头衫、却戴着一个洋娃娃面具的女孩走到台上。然后,大屏幕上的声音关得小了些。那个女孩咧嘴一笑说:“我给大家唱一首《我是女生》。”大伙儿鼓掌,女孩张开洋娃娃的鲜红大嘴唱起来。
歌唱完毕,女孩便在台上激烈地舞起来,这激烈带动众人更加狂热地乱蹦乱跑。在混乱中我看到那个女孩走下台,在一个角落摘下洋娃娃面具。在明灭的霓虹灯光中,我发现她脸型小巧、肤色洁白,上翘的眉毛显出未脱的稚气,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立即,我的身体抖了抖。意思是说:我要定了她。
才一眨眼功夫,这张青春动人的脸却变成了刚才的白骨精的脸。那个女孩戴上白骨精面具,又舞进了人群中。台上有人在表演另一出鬼戏,都是西方的鬼,金发碧眼、鼻梁高耸。我顾自舞着,不知不觉竟又转到了那个“白骨精”的面前。
“嗨!”在狂暴的音乐声中,她大声地向我打招呼。我朝她点点头。她似乎要跟我说什么,可是周围声音太大,她张了几次嘴又停住了。我看她没什么话说,就又离开她,舞入人群。我知道,今晚将是不眠之夜。
狂舞了半个小时,我看她走向休息厅,似有收兵之意,便摘下面具,走出舞池,喝了杯啤酒,然后跟着她的背影走出俱乐部。在门口逡巡了一会,我听到身后一个女孩的一个“嗨!”,我回过头去,正是刚才那个“白骨精”。
“我刚才就想跟你说来着。”她微笑着看着我说。
我说:“噢?”
她转到我的背后说:“我刚才以为你这件衣服也是一种道具呢,现在看来不是。”“我的衣服怎么啦?”我努力把脖子扭到她所看着的背部。
“你得脱下来看。”她“嗬嗬”地笑。我脱下衣服,发现背上竟贴着一个很大的脸谱,是京剧中的大花脸。
“是我贴的。”她还是这么笑着,“你一进门我就给你贴上了。我只是想捉弄你一下下啦。”
“?”我扬扬眉。我的眉毛开始挑逗她,我的兽性本能在挣扎。
“为什么我就说不上来了。也许是因为正当我灵感突发的时候,你正好出现在我的眼前。”
“活该我倒霉。”我笑笑,撕下脸谱,穿上衣服,转身做出要走的姿势。
“喂!”她喊。我回头看着她。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她说。“拜拜。”未等我回答,她挥挥手。
“恶心!”我想不至于失败吧?我离开俱乐部,正要去开车,一辆紫色的跑车停在我的前面。“嗨!”的一声,我看清开车的竟是刚才那个女孩。我眼睛一亮,感到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神秘的诱惑与魅力。
她说:“还早呢,陪我去一个地方玩。不远。我一个人不敢去。”
“哪儿?”我想这个女孩年纪不大,胆子不小。
女孩说:“就省立大学南门,那儿有一个‘战斗机’迪斯科舞厅。去玩玩,好吗?”
“……”我看着她的脸在路灯下很是美丽。
“怎么?不敢呀。”她挑衅似地看看我。
但是我们没有再去什么舞厅,开了五分钟之后,我直接把她带到了我所居住的、美丽的宝塔山下的祥云山庄。停车之后,和她碰面,从眼神之中,感觉将有一场疯狂。果然,两人一进门,就立即贴在了一起。她把手环在我的脖子上。我反应迅速。我的怀抱非常充实。她的身体像一个梦想似地覆盖了我。我有一种探险与好奇的心理。一个二十左右的开一辆紫色跑车的女孩,会是什么样的背景呢?很快,我在她波澜起伏的身体上为自己的yù_wàng无止息地奔波,一如有些人为自己的梦想不知疲倦地奔波那样。仿佛是在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之后,我瘫倒在她的身边,立即呼呼入睡。
我对她晚上的表现很是着迷,但第二天却视她如陌人。因为,她一离开我的房间,走出山庄大门,立即让我看到了意外的一幕。我从窗前看她把紫色跑车开出,没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下,然后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走向她的车。那个男的把头探向驾驶位的车窗,我看到她的脑袋扭动着,两人竟然脸贴脸,似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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