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哼了两声道:“妇人在家里,如何知道外头的事?”
柴实延哼了一声:“听说刚你在家里还口口声声为你汉子喊冤,说他惊了马闯下祸事,恐爷责怪才吞了砒霜,这会儿怎又说不知,可见爷这板子打的轻了,与我再打二十板子。”
那妇人一听再打,魂儿吓没了,想这二十板子已是打的皮烂骨酥,再打二十板子岂不要了她的命,忙道:“爷莫打,妇人,妇人今儿在家中模糊听见外头的信儿,汉子家来只说身上不好,奴家便让他在里屋炕上躺着,不想瞅眼不见他就吞了砒霜,那砒霜本是奴家买来与我爹治恶疮的,还未及送了家去,不想他这般想不开吞了下去,奴家心里头惊怕
,才胡言乱语攀扯,非是本心,实不敢再打谎。”
柴世延道:“你倒是撇的干净,那爷再问你,你这汉子如何想不开,是不是做下甚亏心事,你知不知情?”
那妇人忙磕了两个头道:“凡汉子在外的营生,妇人如何知情,望爷明鉴。”
正说着,福安从外头进来,手里提袱,包袱皮上沾了一层灰,角上还烧糊了一大块。
那妇人瞧见那包袱,顿时面如死灰,福安道:“倒真是藏得巧,奴才险些把那屋子翻过来,竟把这包袱放在了灶下,使那柴灰盖了严实,不是那灰尚热,烧了包袱角,传出味来,谁能想到会藏在灶下。”
说着把那包袱呈在桌案之上,抖开,柴世延用扇柄拨了拨,见是两身绸缎衣裳,下头一支金裹头的簪子,共两只细金镯,论说这些也不是甚稀罕物件,还瞧不进柴世延的眼去,在这妇人屋里搜出却不大妥当。
想这妇人有甚进项,娘家穷的叮当响,汉子一个车把式,一年的月钱加起来,也置办不起一身绸缎衣裳,便有这些闲钱,如何舍得,还置办两身,更不要提这金裹头的簪子与这细金镯,怎是她这般一个妇人能有的东西。
柴世延道:“爷不为难与你,只你说清这些物件的来历,爷便放你家去。”
那妇人眉眼闪烁支支吾吾道:“这是我娘家嫂子的陪嫁,怕我哥哥寻见典卖了赌钱吃酒,才暂且我这里收着。”
柴世延道:“既是你娘家嫂子的东西,好生收着便是,藏在灶台灰里作甚,若不是心中有鬼,藏什么?”
那妇人强辩道:“一见汉子没了气,恐人来见了说奴勾了奸夫谋害汉子性命,心一慌,随手便藏在了灶台下。”这话说的边上福安几个忍不住想笑,暗道这般丑的鬼见愁一般的妇人,那个汉子不长眼,与她勾搭成奸。
柴世延道:“既如此,平安去寻了他娘家嫂子来认认这些东西可是她的物件?”
平安应了一声,收了那包袱往外走,到了前头穿廊给秋竹一把扯住道:“我在家还道这般时候还不见你家去,莫不是还有差事不成?”
平安忙于她走到墙边上与,她说了缘由,秋竹道:“你与我瞧瞧是甚东西?”
平安遂打开包袱与她瞧了瞧,这一瞧,秋竹不禁道:“这衣裳还罢了,只这簪子与这对细金镯瞧着却有些眼熟,倒仿似哪里见过一般。”
平安道:“可是胡说,这那丑婆娘手里的赃物,如何你会眼熟,今儿不知要折腾多早晚,你且家去,莫等我。”说着要去,秋竹忽唤住他道:“你莫急着走,我倒想了起来,这两件首饰在陈家时,在那赵氏身上见戴过几回,这对细金镯还罢了,那簪子却是老夫人与她的物件,是空心的,扭下那头来,瞧里头刻着个陈字呢,你细瞧瞧,若果真有字便是她的东西了。”
平安听了忙道:“此话当真?”秋竹白了他一眼:“谁还哄你不成。”
平安一拍大腿道:“如此说来,却寻到了源头,真真怎生这般个狠毒妇人,这甭提一准是勾爷不成,变着法儿的要来害娘的性命。”
嘱咐秋竹家去,莫转头回来,跟柴世延把来去说了,柴世延把那簪子头扭开,在灯下细细关瞧,果然有个陈字,不禁暗暗咬牙,自己这两日事忙,倒未顾的摆弄这两口子,可道好,这是赶着送死来了,这番官司若打到大堂之上,他夫妻得一个谋害人命的罪,还有甚活路。
却忽想到那陈玉书夫妻虽该死,到底是陈家人,且自己也该顾惜名声,说到底儿还是自己丈人家,且陈家祖上世代书香,若到了陈玉书这辈儿出来此事,且是要谋害亲妹子的禽,兽之行,传将出去,莫说陈家的名声,便自己的体面也没了,倒不如私下寻个由头解决了这两口子。
且那赵氏几次三番施毒计谋害,若让她轻易没了性命,岂不是便宜她,需让她死不得活受才是。
只这丑妇却要处置了,想到此,让婆子把这丑妇押将下去,手书一封并五十两银子,嘱咐平安明儿一早连同这妇人送去提刑所,交给张提刑,至次日只过了一趟便落下个毒害亲夫之罪下到大牢,如此这般这妇人怎还有命在,。
说起阿里这妇人如何跟赵氏牵连上的,也算巧,这妇人娘家只与陈府隔一条街,先时陈府兴旺之时自无来往,后陈府败落,赵氏出来进去打头碰脸也便照过几次面,这妇人天生一个贪性子,只可惜生的着实丑陋,到了三十上,媒婆说媒才嫁了柴府的车把式。
想这车把式五旬老汉,靠着给主子赶车过活,哪里来的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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