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时间久了她不被自己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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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亭台锦簇,人比花娇。淑妃娘娘宛如梦倚在当今圣上的肩侧,正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画儿。她原已三十来岁的年纪,却因未有生育、保养得体,又添了一身软媚擅舞的身姿,看着比那些刚入宫的美人还要勾人三分。
听见皇上啧啧赞叹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功夫,实在难能可贵。爱妃,你看这张画儿修得如何?”
淑妃便打量了下头双膝跪地的春香一眼,见她一袭粗布蓝衫白褂,却眉目清秀、唇红齿白,比一般的女子都要美上几分,又正是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眼神儿就有些不自然了。笑笑道:“是好极了。这副画儿先前找了好几个画师,都不曾修补称心,只这小哥儿昨日一弄,竟然与原画不差上下了~~都说盛世出英才,皇上您这样英明,连带着咱们大燕朝也越发的人才济济,连个民间的小哥儿都能有如此本事~”
一番话儿不重不痒,却恰到好处。听得皇上心中高兴,饮下盏中美酒,呵呵笑道:“爱妃说的是极。潘小画师,今日朕高兴,你且说说想要什么,朕赏了与你。”
淑妃娘娘宛如梦伴在君侧已有一十五年了,至今不得子嗣,却依然圣宠如初,不是没有因缘的。
早些年圣上亦是个fēng_liú不羁的潇洒公子,年轻时周游列国,曾在南方越国的乡间迷路,饥渴难忍之时,竟偶然见到一名在河边洗衣的清俏少女,送了美食,又在她的指引下出了深山僻野。若干年后圣上登了基,再派人去寻时,却已经查无去路、杳无音信,惋惜之余再细想当日少女娇影,不由觉得误入仙境,喟叹连连。
后越国被灭,圣上南巡边境,忽一日却见一名素衣女子手鞠古画跪在马车前萋萋哭泣,看姿态,俨然有三分相熟。便命太监将古画呈上,那画上的竟然是当年迷路的深山小河,有少女小袖轻扬在河边踏足轻舞;再看马车下头跪着的女子,梨花带雨,婀娜楚楚,艳压三宫,依稀像是当年引路的少女模样,却又不见了青涩,更多了层说不出的美艳动人。真个是天作良缘啊,当即便命人扶上马车……一张古画成就一段姻缘,这一宠,便宠了一十五年。
……
见春香低头不语,一旁的太监忙掐着嗓音巴结道:“嗯哼,皇上与淑妃娘娘正夸你呢,潘画师还不赶紧磕头谢恩。”
春香心中正百般打算着,到底是远远离了大燕,还是趁这当口求个正经户籍,听到太监提醒方才恍然回神,忙磕头谦恭道:“草民谢主荣恩。”
只她却不知,这一低头,那颈间的一记红色牙痕胎记便入了一直暗中打量的淑妃娘娘眼中。淑妃眼中的笑意便是一凉。
“哦?你还未说想要什么赏赐呢,就先言谢了,哈哈哈~~好个有趣的少年书生!”皇上乐得哈哈大笑:“这张古画乃是百年前南夏国楚皇后遗下的旧物,传到爱妃手中都不知历了几代,前些日子被虫蚁啃噬,不知扰她几夜清梦,却独独被你修补好了。我看你与淑妃亦算是有缘,不如这样,你便继续留在宫中做朕的画师吧,潘画师看是如何?”
春香才不会告诉他,那画上的深山小河,原是她三岁以前与潘冬月生活过的旧地呢,不然被虫蚁啃噬成那般,若是没有身临其境,又岂是轻易能够修饰好的。
不过这话儿她可不想说,因听闻要留自己在画院,心中便有些惶惶然不安,正要磕头推辞,不想那厢淑妃娘娘忽然开口打断:
“皇上~,卫妹妹那边着人来请了好几次,正在园子后头候着呢,说是小皇子又有些发热。您还是去看看吧~既是臣妾欠下的人情,臣妾负责打赏便是~”说着,亲昵倚在皇帝身旁替他理了理胸前衣襟,润白指尖儿轻掂,媚眼儿笑中含春,酥人一身骨头。
毕竟心怜小儿子自幼体弱,那厢皇上便恋恋不舍的去了。
“为娘娘作画原是草民本职之事,不敢奢求赏赐。”春香叩头告退。
上头淑妃娘娘却换上一副清冷的口气,拖着声儿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春香只得抬起头来。
只这一细看,却亦是愣了一愣——那淑妃厚妆浓抹,一副雍容之姿,然而细看眉眼,却竟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淑妃的表情亦是如此,然而她多少年后宫腥风血雨,可不轻易表露心思,便又弯眉笑道:“哟,生得倒是一副女儿皮相~~。本宫看你这画儿修得好极了,就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潘画师,恕本宫冒昧问一句,你…可是越国人么?”
“是,草民乃是多年前入境的越国难民。”春香淡淡回答,心中揣测淑妃用意。
果然是啊……
淑妃垂在袖中的手便紧了紧,却兀自耐着笑脸问道:“真是不容易呀,本宫当年亦是只身入了大燕呢,幸得皇上重情,未将本宫遗忘……哟,好好的提当年之事做什么?你且说说,家中还有什么人来着,本宫一并打赏了你去。”
她虽句句问的随意,春香却听出了其间的试探,心中却不免狐疑起来。这些年与潘冬月在大燕生活,倒是从未听她说过有什么旧识,只是潘冬月别的地方不去,非要滞留在人多口杂的京城,又不肯去做旁的营生,只日日萎在妓院里头,谁知道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什么旧人?
言辞间便不由自主谨慎起来:“谢淑妃娘娘,草民家中还有一母一弟。”
那厢淑妃该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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