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意味着要活生生面临痛苦,医生给我注s了一针之后,我又一次睡过去。
虽然伤得很重,但我没有死。孩子没有保住。
差点夺走我生命的撒旦,他又一次来到我的面前。这一次,不是隔着玻璃。
他就站在我的病床边。
我刚醒的时候,胡骞予胡子拉碴,满面憔悴,形容枯槁,穿着一身带血的白色燕尾服。此刻的他,不一样。虽然,他依旧是满眼血丝。但血衣已经换下。
一身黑衣服,外面套一件无菌服。
是我让护士请他进来的。
他是我清醒后,第一个主动要求见到的人。
“你应该知道,我见你的目的。”我声音沙哑,说话断断续续,但我知道,他一定听得懂。
他不说话。
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
他跪在那里,是忏悔的姿势。
“对不起……”
我说一句话,耗费所有力气,歇很久,才继续下一句:“还是不准备告诉我?”
他此时已经重新站起,看着我,眼中情绪,类似心痛。
我别过头去,他的心痛,于我,分文不值。
我听见他叹气,很沉,很沉的声音:“恨我吗?”
我转回去看他,笑一笑。
我的笑容,已经给了他答案。
胡骞予摸摸我额头,那里有一处伤口,是在楼梯角上磕碰出的。
他柔着声音:“我不想说,只是怕你恨我。”
“你不说,我对你,恨意……不减。”
“张怀年,是我……生父。”
胡骞予终于说出口。
他似乎已绝望,两眼空空然,却依旧看着我。
我很平静的接受这个答案。可是,依旧有疑问。
胡骞予似乎难以启齿,我看见他的手,躲在身侧,紧握成拳。
“我母亲爱他。为了他,不惜与我父亲……是与我名义上的父亲决裂。”
胡欣?张怀年?j情?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我听到的,是多么可笑的笑话!
他们这样恶心的关系,竟然牵扯上了我的父母!我觉得恶心。
“可张怀年,并没有娶我母亲。弄到最后,我随母亲,姓胡。”
胡骞予看起来,是落寞的。
我同情的看着胡骞予,直看到他生起气来。
他在生气,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但暗地里,他几乎要捏碎自己的指骨。
我收回目光:“张怀年是did yang?”
他点头:“虽然,他从未承认过。但我查到的所有资料,都指证在他身上。”
“你是说,他把恒盛给了你,却始终不承认他是did yang?”
“给了我股份的人,身份匿名。但,把利益交给自己儿子,不会错。”
“他还算对得起你们母子。”
我的安慰,起了反效果。他面部扭曲了一下,不明显,但我注意到。
这正是我想要的。他让我撕心裂肺的痛,我为何要让他好过?
我正一正脸色:“那份股权让渡书,是你指使李牧晨,让我看到的,是不是?”
问到了点子上,胡骞予错愕的看向我的眼。
我失笑。
他真当我是白痴?由他耍着团团转?
我那时还有太多事要处理,没工夫顾及那么多,他就真当我什么都无知无觉?
沉默许久,他似乎已经认命,豁出去一般,和盘托出:“那是意外。”
他苦笑,“我宁愿你一辈子,不知道这个秘密。”
“既然如此,那为何之后,你又要带我去看一次?”
“我命人伪造了另一份让渡书,原想打消你的念头。可没料到,中间环节出错,到你手里的,依旧是原件。这算是……”他顿了顿,“……心存侥幸的后果。”
“你让谁改的让渡书?”
“无关紧要的人。我已与他解约。”
“告诉我。”
“姚谦墨。”
我咬牙。
姚谦墨?
果然不可信。
胡骞予皱眉,“不要这样笑。”
声音里夹杂着叹息。
他这么说,我笑容更深。
他像是被刺痛,眼中瞳光猛地一颤,别过脸去。
“你已与姚谦墨解约?可他依旧是恒盛的代表律师。”
胡骞予调整好了脸色,平静的回过头来,看我:“虽然保有他这一头衔,但恒盛的所有项目都不再经过他的手。他的权利已被架空。还放他在身边,其实……是怕他有所行动,我好提前防备。”
他的声音,也已经暂时恢复清冷。
这才是我认识的胡骞予。
时而残酷,时而温柔,给对手以假象。
一个比一个阴险,我还能多说些什么?
这么说来,姚谦墨给我的合同,都是假的了。姚谦墨这么大费周章地将我困进另一个谎言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姚谦墨既然不是胡骞予的人,更无心帮我,那他到底是在为谁做事?
张怀年,还是托尼?
“托尼呢?你知道他的什么事?”
胡骞予明显一愣,眉心蹙起,垂下眼。
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我顿觉呼吸吃力,深吸一口纯氧,缓了缓。
移开呼吸器,继续:“我换个方式问。你派露西去勾搭他,除了是为了有关恒盛的利益,还有什么目的?”
托尼看似与胡家一点交集也没有,但私下里,竟然和胡欣、张怀年一道,去为我父母扫墓。
此三人,关系匪浅。
私交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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