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镇上打过尖,然后上路。宫天抚一心一意放在朱玲身上,故此不理会上官兰心中闹鬼。但朱玲感到十分难过,因为上官兰终究是她的爱徒。数日不见,连师父也隔膜了,的确令人难受。
走了好一程,史思温始终没有出现,上官兰猜想他一定和自己错会,向相反的方向追赶。于是暂时放下心事,但随即又想到史思温找不到自己,定然焦急无比。这一来又为之不安起来,如是者疑神疑鬼,两日后到达了d庭湖畔的岳阳楼。
这天一早便先投了店,反正那罗刹夫人君山之约,应在翌日三更时分。因此早点投店休息也好。直到这时,上官兰才将那块寒星冰玉取出来,让宫天抚医治伤势。她诿称忘了有这只专克龚胜先天一气功的异宝。宫天抚不疑有他,喜孜孜地拿去施为。但朱玲却更多了一点疑心。
要知上官兰实在没有忘记这回事,她之所以早先不取出来,便是怕史思温一旦出现,宫天抚如已十足恢复功力,则史思温必死无疑。是以一直拖住。直到现在,因知宫天抚明晚君山约会的对手,十分厉害,这才赶快取出来。本来她大可将内情告知朱玲,可是这两天已见到朱玲和宫天抚神态之亲密,远胜从前。史思温乃是石轩中的徒弟,只怕如今朱玲也会对他不利,是以不肯说出来。
这天下午到郊外游赏,朱玲无意得见石轩中,实感意外。宫天抚回来时,朱玲已返回青石上,翘首望着一树桃花,沉迷在无边思潮中。
他只须一眼,便看出朱玲正陷在巨大的悲哀中,她这种样子,比放声励哭要深刻得多,他为之大惊,问道:“朱玲,你想起什么事?”
朱玲没有回答,勉强向他笑一下,起身道:“我们离开这里。”
宫天抚嗯一声,道:“兰儿立刻就回来,等她一到,咱们便走。”
朱玲生气道:“不成,非马上走不可。”说时,已起身走上山坡去。
宫天抚在后面追上来,摇头道:“你无端端生气作甚,好吧,我用箫声告诉兰儿……”她突然将那青玉箫取在手中,放步疾走,只见白衣飘飘,走得极快。宫天抚呆了一下,只好跟踪上去。两人霎时间走得无影无踪。
上官兰自个儿赏玩春光,心中却是离愁万种,说不出那股凄凉之意。踯躅了好久,这才回到那片桃林处,却已不见了朱玲和宫天抚踪迹。她以为他们坐得闷了,也到附近走一会儿,便在朱玲方才坐过的青石上坐下等候。
坡后忽然转出一人,上官兰格目一望,不由得呀了一声,跳起来叫道:“史哥哥你几时来的?”但立刻记起宫天抚他们还在附近,连忙掩住嘴巴。
史思温面上毫无表情,非是生气,也不欢喜,他道:“你的大叔姑姑都先走了。”
上官兰喜叫一声,扑奔过去。史思温一闪,挪开散步,倚在一株桃树上。用力大了一点儿,因此桃树一震,洒下千百片桃花瓣,飘飘荡荡地坠下来。她为之一怔,身形一挫,颦眉道:“史哥哥你不理我么?”
他没有做声,上官兰仿佛听到他叹息。于是又道:“这一晌你可是跟着我们?但为何至今才现身相见?”
史思温剑眉紧锁,过了一会儿,突然道:“我本来还有许多话要对你说,但现在想想,说了也是多余,缩起来只有一句话……”他还未说出,上官兰已预感到事情不妙,哀声叫道:“史哥哥,你别这么残酷对待我啊……”
史思温心中一软,但随即又想起她当日一见了宫天抚和朱玲,便立刻舍下他而去,也不想法子来通知自己一声。这等寡情薄义的表现,已足够叫他心冷如灰。言语说得再动人,又有何用。想到这里,心便转硬。
上官兰见他面上仍无表情,暗念自己一肚子委屈,但他却连听也不听,不禁悲苦得流下眼泪,决定不再做声。须知每个人都有自尊心,这自尊心实在也等如自卑心。上官兰正是自卑起来,虽有悲苦,也不肯说出口。
史思温道:“我那句话,就是请你忘掉以往的一切。将来偶然相逢,最好当如见到从不相识的陌生人。”上官兰哇一声,伏在树身上哭起来。
史思温努力硬起心肠,想道:“你先无情,可怪不得我,这样对待你,已算是十分温柔哩!”
要知这两天他远远吊在他们后面,看见上官兰一路上和宫天抚等有说有笑,宛如一点儿不把失踪的他摆在心上,因此越想越气恼。大凡妒恨之心一起,最难控制。史思温那么朴厚的人,但在自个儿气愤忖想时,也恨不得用全世界最毒辣的话去刺伤她。
当上官兰掩面痛哭时,史思温陡觉一阵凄惨的快意,疾然转身飞奔而去。入了岳阳城,忽然有人唤道:“思温,到这边来。”声音入耳,熟悉之极,使得他从迷惘中惊醒。回头一望,只见俊逸脱俗的师父石轩中,站在一家客店前,招手唤他。
他奔过去,喜叫道:“师父,你几时来的?”忽见师父温蔼的笑容中,透出一点儿悲郁味道,便怔一下,寻思道:“莫非师父见到玲姑姑了?”
石轩中道:“我刚刚要了个上房,咱们师徒俩够住了,先进来休息一会儿。”
两人走入房中,等伙计泡好茶水,退出去后,石轩中问起他近来行踪。史思温叹口气,将经过情形全部说出来。他一直偷觑着师父的神色,只见他听到自己说及朱玲那一段,神色丝毫不变,便知他一定曾经见过她。
石轩中除了本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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