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心
禅房内,太平懒懒的跪坐在团圃上,觉慧大师盘腿坐在她身前。
“太平,你决定了?”
“是的,觉慧师傅。”
“红尘皆外物,你又何必非去这趟不可?”
“大师,山下山上,与我何异?”
“阿弥陀佛……”
觉慧大师合掌,言尽于此,终是小孩心性,说来容易,再回首只恐已身不由己,然万般道理,却不是旁人能说尽的,只能她自己去试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明缘转身恭敬的合掌一礼:“师伯。”
觉慧轻叹口气:“明缘,我听你师父说了。”
“惊扰师伯,弟子之罪。”明缘合掌深深稽礼。
“菩提无树,明镜非台,明缘,你七岁剃度,入我佛门十九已载,还不悟吗?”
“弟子心中有尘,弟子能欺人却无法欺佛欺己。”
“尘本非尘,何来有尘?”
“尘即是心,弟子心乱了,不可避也。”
觉慧看着这个佛门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一声叹息:“劫数。”
明缘静默良久,终闭目合掌稽首:“弟子甘受之。”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觉慧叹息而去。
明缘啊,你可知你给自己选了一条什么路?红尘修心,比佛前修身其苦何止万倍?
俗世鲜丽,十丈软红,惑人惑己,明缘啊,红尘中渡己,太难太难。
世间年少皆痴儿,多少人也是这般去了,多少回来的一身苍凉,多少不曾回来的,如今流落何方?由她们去吧,不入世何谈出世?是她心老越脆一时着相了。
年轻的和尚跪在佛前,凝视着青灯下佛祖慈悲的脸,轻轻的道:
“弟子甘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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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冠礼真不是人干的,折腾死她了。
蜷缩在床上,迟迟不愿起来,两世加起来都没有昨天跪得多,膝盖都酸了,想到以后下山了,要跪得的日子还长着,太平更鸵鸟的缩着不想动。
“醒了?”是父亲,似乎瞅她有一会儿了。
“嗯。”她喉咙里哼哼声,眼皮颤了两下,人却不动。
君霐接过少安手里热乎乎的帕子盖在太平脸上,笑骂道:“这么懒的性子,日后可怎么娶夫郎?”
娶夫郎?太平冷颤一下;忙抓着帕子胡乱在脸上擦两下;就势顺着父亲的手直起了身子;少安把软枕垫在她身后让她靠好;又端过盐水来给她漱口。
就着少安的手漱了口,抬头发现老爹好深的一双眼圈,太平笑道:“好大一只熊猫,爹昨儿一晚没睡么?”
早习惯太平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奇怪词汇,君霐也懒得问熊猫是什么,反正不是熊就是猫,总是动物没错,屈指一弹太平额头:“都跟你一样?看看天色,都开始准备午膳了。”又顺手把太平拂到脸上的头发勾到耳后,“别赖了,就起吧。”说道,转身掀起帘去了外屋,让太平起身换衣。
稍顷,太平一身青色丝麻的长袍,披头散发的就这么出来了。
君霐皱皱眉头,拉着太平坐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性子,偏好棉麻细布,好好的纱帛丝绫罗缎绸一样不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虐待呢。”
“大冬天的,那些滑不溜丢的料子看着就冷,这样还省钱,有什么不好?爹,梳个长辫子就可以了。”太平笑眯眯的。
“就会胡说,那夏天怎么也不见你穿?”
君霐拿起梳子,顺着女儿的意,给她编个辫子了事,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君大少爷从小舞枪弄棒,除了辫子,别的他也不会。
哪有不穿?只是那花不溜丢的不穿罢了,太过富贵堂皇看着让人透不过气来,古人的衣物远不如现代方便,东裹西缠的,再加上她的身份,正经场合都得严格按照等级穿衣,从头到脚,零零碎碎的东西本来就多,挂得就像个圣诞树,再华丽丽的,岂不渗得慌?走出去就能吓得人退避三舍,平日里没事还是简单一点好,自在。太平在心里犯嘀咕。
把头发先梳起三股,一边编一边将头发一络一络的往里加,编至发尾七分处,用青色的头绳细细绕上几圈扎紧,一条干脆利落的麻花辫就完成了。再左边二右边一的在耳后卡上三个金镶青玉的发卡,梳妆工作就告完工。
至于什么昨天行过冠礼了从今后都应该带冠或盘头c簪了,太平是根本没这个概念,她爹是眼下心情复杂,忘了。
君霐一边把长辫搭到太平左肩,让它自然垂到膝盖,一边看少安给她套上又大又厚又重外套,一脸无奈色:“连衣服多穿两件都不乐意,偏又怕冷,就想出这么个怪法子,懒成这样,传出去还不被人拿来取笑。”
太平这件外袍是拿了整块的熊皮,再加上做两件棉衣的料子缝成的,又大又厚的,穿在身上就露出一张脸,如同披了一床薄被,要不是师傅手艺好,把材料压缩压缩再压缩精选精选再精选,恐怕光那张熊皮的份量就能把太平压矮个几公分。当时太平连比带画的解说的时候,那可怜的裁缝听得大冬天的出了一头汗,好不容易做了出来,这小祖宗还直摇头说勉强勉强,一面又追加了两件,要不是自家的奴才,恐怕早给她吓跑了。
君霐大少爷将他后来看着发现确实好穿,自己也做了两件的事给自动无视掉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即使是在大雪纷飞寒冷刺骨的冬天的深夜,爱美的女士们也断不肯让自己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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