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长又大,袖子和裤腿都卷了好几层,纽扣开了两颗,低头就能看见春光。
贺川吻了一会儿,她衣服都已经半脱了。洗了洗牙刷,蒋逊扯下边上的毛巾,转了个身搂住他的脖子,说:“赶时间,武立车子都到楼下了。”
贺川亲了下她嘴唇,替她把毛巾拧了。蒋逊说:“你再去睡会儿。”
“等会儿睡。”贺川出了卫生间,拎起裤子外套摸了摸口袋,摸出一只钱包,打开一看,里面现金没多少。他把身份证抽了出来,整个钱包都塞进了蒋逊的外套口袋里。
蒋逊脱着睡衣走过来,问:“干什么?”
“银行|卡密码待会儿发你手机。”
蒋逊问:“你卡里多少钱?”
“记不清,二三十万。”
“你欠我的钱可没这么多啊。”
贺川把文胸扔给她,说:“花多少记账。”
蒋逊戴上文胸:“银行|卡我回去就补办,你现金给我,回头给我转账。”
“让你拿就拿。”贺川又顺手把毛衣扔给她。
蒋逊穿戴整齐了,终于拎着袋子下了楼,武立已经在楼下等了十多分钟,见贺川也跟来了,惊讶:“川哥,你不是也要去吧?”
蒋逊说:“他不去!”她扶着车门,跟贺川摆了下手,“行了,你上去吧,才四点钟,再睡会儿。”
贺川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外套是新买的,毛衣是旧的,牛仔裤还是带蕾丝花边那条,白球鞋快看不出颜色了。
才半个多月……
他扬了下下巴:“去吧,车上补个觉!”
“知道。”蒋逊上了副驾,跟外面的人挥了下手,车子往前了,她也没回头,看向了后视镜,那人还站在原地,摸了下口袋,竟然摸出一根香烟,没带烟盒。他拿在手上转了转,就叼进了嘴里,抬头望了过来。
距离越来越远,看不清了,蒋逊收回了视线。
去机场要将近四个小时,出发早,万幸路上没堵车,他们八点就赶到了。
蒋逊去办了张临时身份证明,换好登机牌,跟武立打了个招呼。武立点点头,正在打电话,轻声跟蒋逊说:“崇哥说又来了一批记者,听说调查那份环评报告的人中午就会到。”
蒋逊说:“你回去帮忙吧,我进去了。”
“哎,蒋姐再见啊!”武立挥挥手,连忙跑了。
***
中午下飞机,蒋逊直接上了外面等着的车,边上的石林问:“吃了么?”
“吃了,你等了多久?”
“没几分钟,我算着时间。”石林发动车子,说,“遗体放酒店不合适,你爸又没房子,临时找不到地方,只能用了你的杂货店。该买的我都给你买齐了,你们家亲戚通知了吗?”
蒋逊说:“没有,我没电话,到了再看吧。”
石林瞥了她一眼,沉默半晌,才说:“你爸走得突然,大家都没料到,医生说要是当时他肯做检查,一定不会有事,昨天他估计又在哪儿磕了下,磕到了头,就没起来。”
蒋逊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说:“他还没买墓地。”
“我帮你找人安排。”石林轻声道,“你爸虽然这么个人,但毕竟生过你养过你,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想说就说,想哭就哭,别憋着。”
蒋逊说:“哭什么呀,哭的出来就怪了。”
石林叹了口气。
杂货店的门上还贴着张招租广告,遗体就放在里面,底下垫了张木板,周围铺了圈稻草,棺材还没送到。
已经画过妆,换过衣服了,地上的人睡得很安详,石林拍拍蒋逊肩膀:“酒店里的几个人已经来拜过他了,你看看还缺什么?”
“没缺……元宝香烛这些家里还有剩。”一个月前没用完的东西,蒋逊都堆在了后面的储藏室,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遗体放三天,后天一早出殡,亲戚都在明霞镇,蒋逊走了几家,大家听说了,谁都不想来,有几家看在蒋逊的面子上,给她包了两百块钱,蒋逊都收下了,也没多说什么,倒是杂货店边上的几个邻居过来吃了顿饭。
别人家办白事,来的人足有七八桌,她家里一桌还凑不齐,算上她和石林,总共才五个人,蒋逊没请厨子,亲自下了厨,忙了一通,转眼就天黑了。
蒋逊跪在地上烧了几张纸,跟石林说:“你回山上吧,不用陪我。”
“你一个人怎么行。”
蒋逊笑了笑:“我都多大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石林说:“我怎么说也称得上你叫一声叔叔,家里有个长辈好点。”
蒋逊又烧了几张纸,问:“石爷爷身体怎么样?”
“还那样,没好没差。”
“给你相亲了吗?”
“相了。”石林笑了笑,“没看得上我的。对了,富霞大酒店的合约还有一个月到期。”
蒋逊一愣:“一个月?”
石林点头:“一个月,刚好三十年了。”
蒋逊没吭声,半晌,“注定的,还差一个月,老头子到死都没等到。”
十点多了,蒋逊还是让石林回去,石林问了两遍,确定她不需要人陪,这才离开。
杂货店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火盆里的火还没灭,空气里一股味道,蒋逊披着麻,坐到了边上的小板凳上,脚边的影子陪着她,火光一晃,影子也跟着轻微的晃。
过了不知多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一室清冷。
电话那头低低沉沉的声音传来:“怎么样?”
蒋逊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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