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是一个深深的漩涡,他只微翘着嘴角,漩涡便更深,更暗,她甚至一度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想去探究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在今晚之前,她从未觉得自己会跟他有什么关系。可她怎会鬼使神差的知道他身上放枪的位置?从他的眸里看到期待?由他口中唤出七七两个字,她会觉得莫名的震撼。
他们是认识的,不只认识,还应该有更亲密的关系……
这个认知让她无比难受。她不愿再想,头疼,小心翼翼的挪动他的手臂,他却收的更紧。
“我去卫生间。”
她小声在他耳边说,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松了手。
……
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摸上自己眉眼,微肿的唇,雷恺的五官又从她脑海中冒出来。
“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呢?”
隔壁房间,宝宝半夜醒来,哭个不停,下人喂了奶,仍哭声不止。母子连心,她睡不着又心烦的很,推开儿子房间的门就听见哭声,抱在怀里安抚轻拍,哼着儿歌宝宝逐渐安静下来。
看着儿子的睡颜,稚嫩的小脸上还挂着剔透的泪珠。抬手拭去,唇弯起。
这么一个小人儿,是从她的身体里分离出来的生命。刚刚出生的时候他还那么的小,小生命几乎一天一个变化,她看着他的成长,心里满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满足。
“是不是知道妈咪心里烦你才哭的,嗯?小东西。”话一出口,那最后的三个字猛然震动她心里一根脆弱的神经。
小东西,小东西……
恍惚的记忆里,谁曾这样叫过她,那声音,低沉,绵长。像投入清澈溪水间的小石头,噗通一声,溅起层层水花,泛起阵阵涟漪,久不能平。
她眉间蹙着,在不多的记忆中寻找声音的源头,怎奈想破了头也遍寻不着,她无声轻叹,把睡着的宝宝轻轻的放回婴儿床上。回到卧室,大床上只剩被褥,露台上男人凭栏而立,听见响声,转过身来,一张脸严肃阴沉。
“去哪了?”
“宝宝哭了,我去哄他,你怎么起来了?”林七七走近,竟然从他身上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道,有些诧异。
“你抽烟了?”
他淡淡的看她,提起她的腰让她坐到栏杆上,他就站在她身前,下巴放在她发心上磨蹭,刻意回避了孩子的话题。
“又不是第一次见我抽烟。”
圈着他的腰,她沉默下去,半晌低低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
“嗯,那次你带我去山里看灯火,我才知道你也抽烟呢。”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说了一个「也」字,而封澔是什么人,听到了却只不动声色的抿紧了唇。
那一晚,他第一次在她脸色看见那么美丽的笑容。那一晚,她第一次和他吻的那么投入。他把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摊在她面前,与她分享。他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疼爱,即便他如此优秀。
那一晚的很多细节被她一一从记忆中拉出来,她记得那晚灯火的璀璨,但不及他眸里闪烁的光。记得他们的吻,记得他们之间的磁场,包括她从后面主动圈住他。
你的心会疼吗?她问过。
他说不会。他说他的心已经强大到承受任何人的恨意,包括她的。他说他不会放手的……
恨?为什么她会恨他?
“封澔。”
“嗯?”
“……我记得你说过不会放手的喔。”为什么恨,她终是没有问出口,只怕问出了会打破这样的美好的感觉。
放在他腰间的大手紧了紧。她翘起唇,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每一声都是一句告白,每一声都是他对她的执念,对她的不放手,那种坚如磐石的坚定忽然让她心酸的想流泪,可,为什么流泪?
她对他,也有一种执念,从什么时候开始,说不清,她已深陷,无法自拔。感情是一种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这样静静的深夜,清醒的两人互相依偎。这里十几层高,而她却坐在露台栏杆上。松开圈住他的双臂,身体略微后仰,若摔下去,粉身碎骨。
他的两只手牢牢的圈住她的身体,给她最大的保护。她不怕,因为有他在。爱一个人到底要爱他的什么?英俊的容貌,强壮的臂腕,迷人的眸子,还是他在床上的勇猛?又抑或是他的声音,味道,还是他的体温?
都是,也都不是。一个人于茫茫人海之中遇见另外一个,而这个人如你爱他一般爱你,最后可以厮守在一起的几率,到底有多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遇见了他,这般幸运,为他生了孩子。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是世界上与她最亲近的两个人。
有些事情,犹如命中注定。例如爱,例如不爱。例如得,例如不得。
这一刻,宁静,美好。他们,在一起,就像地上两人纠缠的影子牢不可分。于是她释然,满心欢喜。
“封澔。”
“嗯?”
“我爱你。”
……
男人有些僵硬的把她扣进怀里,默不做声又小心翼翼。那三个字,他从未说过。
她微笑。
这个男人的话少,煽情的话更少。可他的深情,她懂。为什么懂,她不得而知。或许那是心灵深处给她的感觉。他可以用生命保护她,只有一个字可以解释。
……
……
一个人只要不再想要,就什么都可以放下。
而他放不下她,因为他想要她。就算她曾经无情的背叛和伤害,就算她是他同血缘的妹妹,也终究无法阻止他的欲_望。欲_望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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