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颤抖的手,讲白子落在了角落的一处,这便是舍吗?
可是,为何到了自己身上,这舍却是这样痛彻,竟像是生生剐了一块肉一样?听着身后的脚步渐渐远去,他却没有勇气回头,亲眼看着她离开。
“歧,多多保重,我......”
赵瑶重重地呼了口气,只觉心间压抑得难受,她提起脚步,一步一步地踏出,到廊上,到小院,到府门.......
她回望了眼那块门匾,叹气,公子歧,这次一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她低头,摸摸隆起的腹部,良久,踏上了马车。
而此时,一人骑马飞奔而过,坐在马上的人正是阿宝。
阿宝追了几步,眼见着赶不上马车了,心想着公子现在一定很难受,拔腿就往小院而去。也不顾什么礼仪了,直接推门而入,正埋头盯着棋盘的赢歧浑身一怔,随即眼眸中的火苗又熄灭了。
“公子!”
他又大声一声,上前时,见到了对着棋盘流泪的公子,他大吃一惊,最后那些愕然到了嘴边,也是低低的叹息:“公子.......”
“我没事,她呢,如何了?”这话是对着管家说的。
“回公子,夫人已经上车了,相信不久就能出函谷关了。车上也准备了出行令和足够的盘缠。”
“好。”赢歧背着他们摆手,“都下去吧,我没事的,我只是想静一静。”
府中大多数人都知夫人病重,需要外出静养些时日,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其中的真相。阿宝和管家对视一眼,连连摇头,是唏嘘不已,赶紧退了出去,成全了他的一片天地。
此时此刻,赵瑶正在赶路。
虽不知姬忽现在到底在何处,但想着他还活着,心中就如燃起了一团火苗,驱散了她所有的不安。
只要他活着就好,不论他在哪里,她都会找到他。
秉持着这样的信念,她低头,笑着摸着腹部,微微呢喃着:“孩子,马上就要见到你父亲了,你是不是也在激动?”
在府门前,公子歧安排了两辆马车,分别前往不同的方向,比避开大王的耳目。有护卫委婉地劝着她坐另外一辆前往咸阳的,因为大王如今还在这里,不会料到她会自投罗网。
那护卫加快了驾车的速度,心想着,千万不要碰到大王的人,不然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向公子交代了。
但是事情往往不凑巧,望着远处是几个骑士,驾车和随行的护卫们心底一颤,最不希望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等是公子歧的护卫,护送夫人去别院静养,各位如此拦阻,不知所谓何事?”
“如今两国边境有细作出没,奉大王之命凡过往车辆,借需例行检查。”为首的骑士面无表情地陈述着。
“实在抱歉了,车内的是我家夫人。”那护卫轻松一笑,暗示的意味浓厚,“各位不会连我家夫人的马车都要搜一搜吧?”
对方的骑士纷纷拔剑:“王命如山,如此,就得罪了!”一时之间,气氛凝结。
而在车内的赵瑶却神色平静,低头对着腹中的孩子说道:“别怕,乖,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父亲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时,从侧边奔来了一小队人马,后跟着一辆马车,骑士各个蒙面,武装警备。为首的那人做了个手势,就有人搭好弓箭,嗽的一声,往对方的人毫不留情地射去。
来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骁勇善战,不一会儿就把那些骑士逼得连连后退。半响,那辆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了一角,露出了一只白皙又干练的手,微微招手,为首的那人立刻调转马头,俯首听着。
借着,他又掉头,下马,朝着赵瑶的马车走来。
公子歧的几个护卫都神情戒备,但在那人表明了身份后,他们也都退下了,在来之前,公子就有吩咐,若是遇上了周国的人,那此次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既如此,夫人也就交给你们了。”
“那是自然。”
那人又走近了几步,靠近车窗边说道:“夫人,公子来了。”
这声夫人,让赵瑶神色动容,眼泪险些不争气地落下来,她努力支撑着自己,哑着声音,赌气似地说道:“那怎么不来见我?”
“公子病情复发......”
“什么?”赵瑶面色煞白,唰地掀开了帘子,若不是顾及着腹中的孩子,她恨不得插翅飞去。在一群骑士中穿梭,她踩着小凳,急急忙忙地上了马车。
只见车内的人,半靠在软枕上,淡淡的神情中有着一丝的苍白,微阖的眼在帘子掀开的那瞬,缓缓睁开。那一刻,他疲倦的脸庞绽放出了难以言说的光泽,轻轻笑着,万般的言语都融在了他两汪深邃的眼眸中。
谁都没有开口,就这般静静凝视着,良久良久。
最后,姬忽张开了双臂,虚弱一笑,仅仅只是这个动作,就让赵瑶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住地掉落。
赵瑶‘哇’了一声,再也抑制不住了,埋头扑入他怀中。相隔四月,一百二十多个日日夜夜,他们总算重逢了。
现在她抱着,是他,感受到的气息,是他,全部都是他。
“你个笨蛋,为什么你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她用力捶着他的胸,将这些月来的思念一股脑儿地倾泻在她的拳头中,“你知不知道,我在那些尸体堆中挖着,我怕你真的已经.....”
姬忽眉心微蹙,伸手顺着她的背,顾及着她的肚子,他调整了个姿势,柔柔地抱着她,虚弱地倾吐着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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