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此人必为大金的劲敌!”
岳托恨不得把张恪抓起来,生吞活剥。可是他只能想想。现在真正危险的反而是他自己!
贺世贤的人马在得到援救之后,士气如虹。拼死命的反击。张恪的人马呈扇子面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剩余的建奴已经失去了拼命地勇气,他们向着两旁拼命逃窜,跑得晚了,就只能做火铳下的鬼魂!
“走!”
岳托有一万个不愿意,他还是跺了跺脚,在亲信地保护之下。向着北方逃走……
“伯父,您还好好吧,小侄来晚了!”
“不晚,一点都不晚!”
贺世贤抓着浓密的胡须,哈哈大笑。
“永贞,早就知道你的火铳兵犀利,没想到竟然能厉害到这种程度,和建奴骑兵对拼,竟然稳稳胜之,伯父佩服啊!”
张恪被夸得有些脸红。急忙说道:“伯父,岳托的主力被您拖住了,不然小侄也没法胜得这么容易。”
“不用谦虚了。贺安,你还不滚过来!”贺世贤一声怒喝,浑身是血的贺安急忙跑过来。
“父帅,有何吩咐?”
“你小子光知道打打杀杀,一点不长进,如何继承我贺家的门风!从今往后,你就学怎么练兵怎么打仗。知道没有?”
贺安快到三十了,张恪还不到二十。悬殊的年龄差,让这位少帅有些挠头。可是贺世贤一瞪眼,他哪敢违抗。
“张大人,恳请收留!”贺安单膝跪在张恪的面前。
“世兄快快请起,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互相照应才是!”
几个人说了两句,贺世贤眯缝着眼睛。
“永贞,岳托被杀得丧胆了,我们不能放了他!”
张恪说道:“伯父,小侄也想杀了岳托,可是时间不等人,于伟良还被困在抚顺,危在旦夕。我们该趁着建奴没有防备,立刻去救于伟良才是!”
贺世贤一拍脑袋,说道:“我都给高兴忘了,可不能让于小子丢了命!”
……
抚顺城头,一杆残破的龙旗飞扬,城头上一块一块的血斑,有士兵的,也有建奴的……
于伟良靠在垛口,呼呼喘气,俊俏的小白脸布满了伤痕,咧咧嘴就疼得钻心刺骨。
“大人,吃点吧!”
亲卫捧着一块肉过来,于伟良看了一眼,胃里不由得发酸,张口大吐,却只是干呕,一滴胃液也吐不出来。
“大人,这是马肉,你放心吃吧!”
于伟良神色一愣,颤抖着手把肉抓在了手里,默默地咬着,从眼角落下了伤心泪。他们携带的军粮不多,城里也没有多少剩余,十天时间军粮就吃光了,满城找能吃的,老百姓的粮食,牲畜,家禽,甚至是老鼠,全都扫荡一空。
到了二十五天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可吃的东西。于伟良还清楚记得,那天他巡逻的时候,在城角发现几个士兵架着大锅煮肉,翻腾的热水中,一条满是黑毛的大腿深深刺痛他的眼睛。
人竟相食,地狱才有的图景活生生出现在了眼前,整整一夜,于伟良第一次感到了彻底的沮丧……
抓着马肉,于伟良突然看了看士兵,说道:“还剩多少战马了?”
“回大人,只有三十匹了。”
“都杀了吧,给每个弟兄们都分一块!”
“这怎么行!”士兵吓得豁然站起:“大人,没了战马,还怎么突围啊?”
于伟良凄惨地笑了笑:“还能突围吗?都吃饱了,咱们和建奴血拼一场,不枉在世上走一回!”
于伟良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城下看去:“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学李永芳的!”
“传我的命令……”于伟良话没说完,突然城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响。
总攻还是来了,看来连最后一顿饱饭都吃不上了……于伟良苦笑着摇摇头,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空了。
“大人,大人,是援兵,援兵来了!”突然瞭望的士兵大声喊道。
于伟良揉了揉眼睛:“弟兄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在一片欢腾之中,于伟良偷偷擦去了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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