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了内侍总管,算不上肱股之臣,也称得上心腹,王琦也不再顾忌道:“臣是为北伐大炎之事来面呈陛下的。”
楚鸣空历来是处变不惊之人,这话却也让他些微惊了一下,眼神示意王琦继续说。
“大炎自兴庆女皇登基以来,外戚雩天一族把握朝政,霍乱纲纪,排除异己,可谓朝风不正,兴庆女皇对此已是极为不满,但碍于凰后(女皇夫君的称谓)雩天一族的势力不敢有所动作,此时我朝若能屯重兵于尅下关,再随意寻个理儿,一举进攻大炎,大炎备受钳制必定难以应敌,不出多时我朝必能成就百世基业,陛下以为如何?”
楚鸣空淡笑,这些臣子们的心思他岂会不知,事实上他早已下令墨菲秘密操练兵马,屯粮于尅下关三里开外的徐城,若是开战,三月之内不会疲于调集军资,现下独缺的是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大炎与崩越反目的理由。
王琦本是擅于察言观色之人,见楚鸣空并没有反对,遂继续道:“兴庆女皇日前已诞下长公主,赐号昭平,举国欢庆,此等喜事,我朝理应送上重礼道贺,而大炎一向自诩礼仪之邦,受礼后也必定会遣使节回馈……岂料,这使节竟不知天高地厚,举止轻狂对我朝大为不敬,引得陛下龙颜大怒,辱没天朝圣威岂有忍气吞声之理,我朝出兵伐炎亦在情理之中。”
一席话说得楚鸣空心花怒放,当下道:“如此这般,这些个礼尚往来的琐事便有劳爱卿了。”言下之意,你王琦只须寻一个借口,剩下的朕自有办法顺水推舟,水到渠成。
王琦由衷的道了句“陛下英明”便施礼退出宣政殿。
秋日的阳光洒在身上已没了暖意,反而略有萧瑟凉意。那时走出去的王琦对崩越的前景充满美好期待,岂料,大业未成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秋意渐寒,清月拾掇了几件厚衣往内院送去,踏进门槛,低眉道:“王爷。”
透过微弱的光线望去,芙蓉绣屏风后的人挺直腰身端坐,未发一言。
清月心知此次宣亿大病初愈,变得寡言少语,时常发怔,也不在门口苦等便跨了进去,绕到屏风后,将衣物搁在小几上,抖落出一件给宣亿披上,才一靠近,宣亿便回过神来,眼波流动,直视清月的脸,清月手下一抖,一边衣物掉了下去,清月慌忙去拾,猝不及防的被宣亿一拉,落入他怀里,几个单音节自口中浮出,清月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莫名的一笑,润泽的唇覆上清月的唇,清月先是水眸圆睁,但随着他舌尖的缭绕吮吸,渐渐心神慌乱,意乱情迷……
衣衫婆娑声,清月俯趴在床上,宣亿靠紧在他身后,托起他嫩滑的臀,毫不怜惜的刺了进去……
这并非他们第一次欢好,清月敏感的觉出他的变化……
那夜宣亿对清月敞开心扉,吐露真言,也是有些亟不可待粗暴的对自己,可是与这次不同……那次是情,这次却只有欲……
干涩的摩擦,清月痛得细汗直冒,但他不想惨叫出声,他甘愿被宣亿折磨……
为了他,甘愿粉身碎骨……
直到一丝血腥味弥漫开来,干涩的甬道才被润湿,粘稠的液体顺着光滑的腿滴下……
涩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鸣,清月眼前一片黑朦,晕了过去……
醒来时,下身痛得快要裂开,清月睁开肿红的眼,企盼的四处打量,空荡的床,空荡的屋,正如他空荡的心……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波澜不惊的女声响起:“公子可醒了?王爷命公子去书房。”是小隐。
清月抹去腮角的泪,胡乱的抓起衣服套上,步履阑珊的赶去书房。
路上好几次险些跌倒在地,都是小隐出手稳稳的扶住他,耽搁了些时间才到书房,宣亿正捧着一张拜帖细看,手指在帖子上细细抚摸,清月一个晃神,幻觉中那手正抚在自己身上……冰清的泪再次滑下,千言万语凝在心头,凝成两个字,“王爷。”后面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依旧是魅惑众生的笑,看在清月眼里却似万箭穿心,他隐隐感到一些东西正从两人之间散去……
私出王府竟是这么大的错吗?他怎么也想不通。
宣亿将那张拜帖递于他看,只见娟秀的字迹写着一首诗: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是一个人送给本王的诗句……”本王?他自称本王。后面的字一个也听不进去,清月摇摇头,试图捕捉他话中的信息,却发现一个字也听不进……
宣亿说完,一双深邃的眸凝向他,见他满脸的失魂落魄,只得伸手轻抚他的半边脸,“怎么走神了?……是不是本王先才弄疼你了?”
片刻温柔的幻觉,吓得清月退了一步,使劲摇头,嘴里却说:“弄疼没弄疼王爷何须理会,清月本就是王爷的……玩物。”
他是崩越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齐王,贵为皇族宗亲,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身世不明下作得不能再下作的男宠。自己算什么?他开心怎么玩都不为过……
只是,他为什么要玩弄我的心?……须知,心一旦碎开,就无法再完整无缺的补好了……
泠星的死,他的善变……
为什么要对我深情款款?为什么要对我柔情万分?为什么要对我……虚情假意。
清月垂下头,“王爷有何吩咐,吩咐清月做就是了,毋须对清月道明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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