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见过那张凝血功能化验单,他好像是被人坑了,好像又是咎由自取。科室大主任暗自下令,科室里谁也不准和他说话,每个人都用同情又嘲讽的眼光看着他,剐着他,没人会站出来,为他解释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院方告诉滕云,如果他坚持要走法律程序,那么一旦被鉴定为医疗事故,他就一定会被开除留档;但如果他自动离职,档案上就不会被记上这么不光彩的一笔。思考挣扎了整整一宿,最后,滕云提出了辞职。
“妈!这鱼这么新鲜,都堵不住你的嘴么?!”许见欧阻止了母亲的喋喋不休,尽管对于辞职一事,他也被情人瞒得死死的。
“前些天我在路上恰巧看见了方馥浓,看他开的车是奔驰,这些年生意应该是做得不错吧……”许见欧当年很喜欢方馥浓,许妈只知道他们分了手,却对其间的爱恨纠葛知之甚少。她一直认定聪明洒脱的方馥浓与自己的儿子是将将合适,所以一提及他就赞不绝口,又不露痕迹地瞥了滕云一眼,“他非要请我吃饭,我正好赶时间,他又买了礼物送我……那时候我就觉得他会来事儿,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
滕云有一辆奥迪,但买车的大头是许见欧付的。
滕云低头吃饭,不再说话。这些年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始终压在他的肩头,没有捶,没有搡,只是那么压着,压得他渐渐不堪负重。
这件事许见欧也很生气,回家的路上两人互不作声,还没迈进家门时,他终于按耐不住地喊了起来:
“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辞职呢!这事儿摆明了是冯威玩你!辞职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至少该跟我说一声!”
“你让我怎么说……”眼镜后的一双眼睛泛出了血色,他已精疲力尽,几乎是以央求的声音对自己情人说,“你妈本就不认可我,我怎么还能一次次舔着脸去求她……”
“什么叫‘舔着脸’?我妈难道不是你妈吗?!”没看见情人眼里的疲态与痛苦,许见欧自顾自生着气,忍不住又拔高了音量,“你这人就爱自讨苦吃,如果你像方馥浓——”
“够了!别再提方馥浓了!”滕云甩手一记重推,许见欧一步不稳,险些跌在地上。
这个男人从未这样吼过自己,许见欧震惊不已,就连滕云自己也愣了。他一言不发,转身就出了门。
第三十四章事后一支烟(上)
酒后之后的第二天,方馥浓没去公司,他本就散漫惯了,何况起床之时已是正午,头疼欲裂,胃也不舒服。第三天方馥浓准时准点露了面,反正是周五,大多数人这一天的工作状态都很懈怠,何况之后还有三天的清明假期。
还没将自己办公室的皮椅坐热,amy就来了通知,老板要见他。
没有令行禁止,公关先生刻意拖沓了几分钟,才走进总裁办公室。对于自己的年轻老板,如果还有别人在场,他就恭恭敬敬克己复礼,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他便剑履上殿,像个揽权的将军。
“酒醒了?”
“还好,胃还有点疼。”半拖着音调,完全缓过来的方馥浓坐在了战逸非身前,一脸博取同情的不精神。
“你还记得你那天对我说了什么吗?”战逸非除了对唐厄可以掏肝沥血,对待别的和自己上过床的人,一概拔屌无情,翻脸不认。唯独对这个几次没让他上成的方馥浓还算客气,大约是吃不着的永远存在念想。
大约也是想了起来,那天这人摸自己的脸,亲自己的眼睛,还说,我更喜欢你。
倒是这边方馥浓吓了一跳,微眯眼睛,仰抬下巴想了一下——那时候喝得云里雾里,一觉睡醒除了记得自己被这家伙全身摸遍还咬了咬,别的基本忘了干净。他担心当时思维不清,对战逸非说出自己负债累累的现状以及来觅雅坑蒙拐骗的终极目的,便故作无所谓地解释,“说‘酒后吐真言’的那都是没醉过,那种头疼脑热的情形下,只能吐出戏言、瞎话,所以不管我说了什么,你千万别放心里。”
“哦,是吗?”战逸非睫毛一低,脸色一沉,失望与不甘心的神情一闪而逝,马上又恢复了一张冰雕玉琢般冷酷的脸。他说,“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计较那天的事,产品上线前公司事务太多,我可能这次去不了荷兰。夏伟铭的团队会先我们一步出发,觅雅也不能不派人跟进,所以我打算让你去。”
迅速把这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方馥浓微微皱眉:“这是唐厄的意思?”
“为了替觅雅拍摄广告大片,唐厄不等伤愈就要出国,还跟剧组多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国内各方面需要托尼打点,所以他提议让你担任他的临时经纪人……”
“等等……打住。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想让我端茶送水鞍前马后,你想让我去伺候老板娘。”
“没错,直截了当点说,就是这个意思。”对方问得不客气,战逸非倒大方承认。扔了一粒薄荷糖进嘴里,一双狭长凤眼冷冷指了过去,“怎么?有问题?”
“没有问题,哪儿敢啊。”掩去心头不爽,方馥浓伸出舌头轻轻舔过嘴角,别有深意地望着对方,“那粒小糖片卡了我一晚上,第二天撒尿的时候还隐隐作疼。”
嘴里的薄荷糖忽然甜得教人起腻,就连舌头上的粘膜都马上怀念起了那隐秘肌肤上的味道。虽然把薄荷糖顶入对方的尿口算是扳回一城,战逸非此刻仍感悔,方馥浓酒醉不假,自己明明清醒,完全就该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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