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暴戾的情绪在白流霜心里翻滚著。突然一扬手,他把书抛的远远的,沉声喝道,「送酒来。」
夜色如水,微风习习。坐在院中,仰头可见繁星满天,明月如钩,可是白流霜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什么好风如水,好景如画,他独自坐在院子中间,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闷酒,脸色极为阴沈。那双平日里永远平静无波的明眸里孕育著风暴,整个暖月院犹如山雨欲来前的危楼。
整个暖月院的人是能躲就躲,能溜就溜,谁也不敢在白流霜身边停留。蝶儿站在离自己主子足有一丈远的地方,提心吊胆的看著自家的少爷。在白家十七年,她可从来也没有看到过白流霜这种样子,真是吓住她了。
他大少爷这到底是怎么著了?蝶儿心里嘀咕,从来就是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样子,山崩地裂也不动声色的少爷,现在却象是暴怒的狮子。
想来想去,肯定是顾烨闹的,都是他今天没回来,才惹自己主子生气的,可是以前顾烨不是都在那边住的吗?蝶儿很是纳闷,但是除了这个原因,应该没别的事情了。虽然不明白顾烨为什么在那边住一夜会惹怒白流霜,蝶儿还是把一肚子的怨气都怪到了顾烨头上,都怪他,这么不长眼睛的居然惹上了最不能惹的人。害的他们也跟著倒霉,真想把他抓来痛打一顿。
白流霜神色阴郁,握紧手中的酒杯,一仰头把酒灌进嘴里,然后一扬手,狠狠的把酒杯抛了出去,当啷一声,酒杯重重的摔碎在地上,蝶儿被这动作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向远处挪了几步,以防不测。
白流霜正在极度的恙怒之中。
他知道自己在生气,也知道为了谁-----顾烨。
一向冷情的他对人对物皆不在意,更不要说是为了情爱之事烦恼,可是如今他却因为顾烨和女人的一夜云雨而气怒不已,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这对白流霜而言,实在是太过让他骇异。
当初自己不过是看不顺眼顾烨的张狂样子,一时兴起想教训他一下罢了。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全然变了样子。聪明如他,明白的知道,自己动心了--对这个任性妄为,狂妄冲动,轻薄无行外带笨的无可救药的男人--动了心,生了情,起了意。
自己逍遥江湖,多少女子钟情于他,他从不动心,潇洒来去,如今第一次动心,对方竟然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处心积虑想赶走他的男人,白流霜觉得自己快要发狂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被一个视自己如毒蛇猛兽一般的男人给夺了心。
从小到大,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进退随意、游刃有余,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烦心的。
所以招得老天爷嫉妒、看他不顺眼是不是?因此偏偏要在这情之一字上让他摔上这么大一个跟头,好让他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是也不是?
白流霜觉得自己有一种想拆房子的冲动。
自己也是疯了,喜欢上这个毫无贞操感的男人。刚刚安分了几天,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女人,自己在这里生气,他却在女人怀里享受著暖玉温香。
想到这里,白流霜更是怒从心起,他愤然挥掌,就听见那里匡榔的一连串巨响,桌上的东西已经被他扫的满地都是。
暖月院里所有的人都被吓的一哆嗦,一向连训斥人都不大声的少夫人居然发火了,大家都心惊胆战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笑话,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有人去送死的,不是常说,平时不爱发火的人一旦发起火来就特的厉害吗?他们可不想去实验这句话的正确性。
好,既然你喜欢女人,那也随你。我白流霜就不信自己放不下你,除了你就不会喜欢上别人。你既无心,我也不屑强求。
白流霜冷冷一笑,随手一挥,随著一声巨响,石桌应声而碎,轰然坍塌。随后他长身而起,霍的转身走进了内室,片刻后,已然换了一身男子的装束出来,扬长而去。
下人们都眼睁睁的看著白流霜离开,没有一个敢上前问一句他要去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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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霜冷著脸,径自的走进了落凤楼。
落凤楼也是扬州城里一家很有名的青楼,自从迎春阁最红的姑娘雨兰被顾烨赎身收房之后,这里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现在正是这种销金窟最热闹的时候,大红的灯笼高高的挂在门前,几个龟奴和数十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站在门口迎来送往,淫声艳语不绝于耳。
白流霜径直走进了大门,跨进了人声鼎沸的大堂里。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寒之气,明白著告诉旁人,退避三舍是最好的选择。
大堂里本来极为热闹,猜拳行令、打情骂俏的声音吵的天翻地覆的。白流霜一进门,也不说话,就这么往大堂中央一站,凡是看见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噤了声,没过多长时间,整个大堂都静了下来。众人都悄悄的打量著白流霜,暗暗揣测他是干什么来的。
老鸨和龟奴们都不敢上前招呼。看这架势,这位爷不像是来找姑娘,倒象是来找事的。就是不知道是谁得罪了这位主,看起来就很不好惹,最好是不要殃机及到自己的生意就阿弥陀佛了,落凤楼的老鸨翠姑在心里思忖著。
楼里的姑娘们也悄悄的打量著这个俊俏无比却又冰著脸的男子。
白流霜的目光从女子们的脸上一一转过,二话不说,直接走到其中看起来最是娇弱可人,也最漂亮的一个身旁,一手揽过,随即手一扬,一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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