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而不得不自削兵权。后世相传时,你定是个名王忠臣,只是,这样,真的对这个年代好么?』
『我可以以强横手段代替逸儿掌权,但,却将树下以权代仁,强取豪夺的错误榜样。诸子百家,你可知为何独尊儒家么?』珠冠儒袍的王者在笑:『治世需法,而治人心需仁。道德沦丧,人性之不啻豺狼行世。所以,仁治不可乱,不可破,无论换了多少朝代都一样……因为,人们怕看到自己心底的毒龙。』
毒龙啊……这条毒龙又在蠢蠢欲动了。捂着胸口,苏星文唇角扯出讥笑的弧度。
外界的风声,偏将的窃窃私语,在自己连下数城后,鼓动的更欢了。
攘外必先安内,内不平,外如何定,古往今来,名将之败,有几人是败在沙场上?更多的,是在昏庸的朝堂上吧。九王,以你之材,难道看不出今日之势,已在逼我做出选择?
内忧防不胜防,行兵之时,心神专一,正是最危险的状态。
只要抽身一走,无故离营。这数十万士兵与立下军令状的你,都得共赴黄泉,轻易为我的大业扫平障碍。
笑眯眯地将那景象想上半天后,少年先锋又转头看着字幅。
真的是蠢材王爷!
可是,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令人敬佩吧。
「我果然还是算不过你么?」低声自语着,苏星文轻轻笑了起来。
同时挑战内忧外患,其实也是很有趣的事啊。
无论是前方庆国的大军,还是后方尚书令的暗杀,都是让人愉快。
他是适合以战为生的人。
转
「在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不是仁慈,而是确保己方最大的胜利。」坐在山丘上,祈淡淡说着,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不再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世故的沉着,「上将用命,对士兵来说,好的将领,是德才兼备,信、智、仁、勇、严,能让他们抵死效命,共赴深渊之人。而对后方的亲人而言,好的将领,是能让他们活着回来的人。」
「武侯之七擒七纵,其意在拓地,以兵法而言,并不可倡。夏蔚然被杀,士兵会愤怒。但他们知道,只有苏星文才能给他们带来胜利。他们无处发泄的愤怒,将转移方向。苏星文这一着,的确是好计。只可惜,夏蔚然的死,已经不会再有动乱来证明他的正确。他只有永远背下恶名,不过这对他而言,大概不在介意之怀。」
「斩断了未来的威胁,激动了士兵的上气,又打击了班布达单于。明天大概就会再次出阵了。」
夏蔚然注定只能成为战乱的牺牲品。苍黎之血与仁人之血并无二致,战争前,没有什么是不能破坏的。
「自古以来,战争总是建立在上位者的谎言中。人命,何其微弱,却又坚强。」
「所以,还是讨厌。」
「哦?」李凌文终于回过头来,「你自言自语半天,只有这个结论?」
「对。」祈世子笑嘻嘻的,一下子便恢复了少年乐天的表情,「任何利用美人,伤害美人的人,我都讨厌……所以,我一辈子也无法做到那种程度吧。」
刚强的意志,冷酷的心肠,断思绝义,无血无泪,强悍到令人折服,却也令人畏惧。
永远孤寂的强者之路,世所不容的道德之道。
「所以我们才是朋友。」李凌文笑着搂住他的肩,「至少我不用担心你为了所谓的大义,在这时捅了我—刀。」
「你夺了了我的美人时我就会。」祈对他龇了龇牙。
「你这见色忘义的家伙。」李凌文马上瞪回去。
「对了,九王叔交侍你的信,你还没给苏星文。」黄衣少年掩唇打了个哈欠后,终于想起来了。
「又不是很急的信,师父也没交待一定要马上交咬着草根。
祈眨了眨眼,「不急的信,九王叔干嘛让你来送?」
「嗯……」李凌文也想过这个问题,「大概信里有什么不能落到旁人手上的内容……」
「你直接说不能见人就是了。」祈说完才想到:「九王叔居然也有不能见人的事?!」
李凌文横了他一眼,「你以为师父是你啊。」
嘿嘿干笑两声,祈巴过去,眼神亮晶晶的,「要不要拿出来看看?」
「可以。」李凌文这次出乎意料的好商量,从怀里取出封得密密实实的黄皮信封来。见祈伸手要去拆火漆,才一手拍开他的手。
「喂,你……」
「我给你看信,你这不是看到了?」
「……你耍我!」一场空欢喜让黄衣少年怒发冲冠。早知小文对九王叔那么崇拜,哪会干出这种有违吩咐大逆不道的事来,自己居然还上当!
「天快亮啦。」李凌文翻身避开祈的惩罚之脚,跳起身来,「等下士兵起营后,可能就会有人来。我们先走吧。」
祈看看暗蓝完全没有转亮的天色,悻然道:「让你逃了。」说完,整了整衣服,向旁边昨天新建的坟合掌。
「夏将军,给你守了一夜的灵,希望你英灵好走,来世再投胎成为美人嫁给我吧……」
「后面这句没必要!」李凌文恭祷完,听祈越说越不像话,直接揪他衣领走人。人死了还得受这种搔扰,未免太惨无人……鬼道了吧。
其时不过四更多,士兵们都还在睡。李凌文素来持重,提前离开,原不认为会遇上什么人。不料才走一半,便遇上身着雁翎盔甲,戴着面具的少年先锋。
双方皆是出其不意,怔了下,李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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