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话语一改最初时候的咄咄逼人,而今她的话说的越发慢条斯理起来:“说起来,孙大人你自己也是孙家的人,也应该同你的罪臣父亲一样下大狱才是!”
孙坚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一层冷汗,但是他终是没有说什么。
太后继续说道:“但是你知道哀家为何现在还没有逮捕你么?”
孙坚依旧将脸紧紧贴在地面上,但是他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依旧没有回答。
太后随意理顺了下衣服:“孙大人与孙相国虽然是父子,但是盛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孙大人自从进入执金吾之后,就很少与孙相国来往。而且哀家看的出,孙相国做的这些事情,孙大人根本是一无所知!孙大人在执金吾之时一直恪尽职守,这些哀家都是看到的。皇上下令要重罚你们孙家,这件事情,哀家虽然不能改变。但是如今皇上身在病榻——这怎么个重罚法,却是哀家说了算。”
“还请,太后明示。”孙坚的声音里意外透着沙哑与几丝疲惫。
“哀家也不难为你,如今你父亲已经被皇上认定是凶手,你再怎么折腾着翻案也是不可能的。哀家念在你向来勤恳,且又无辜,哀家不会取你的性命,你今日过后,依旧是北冥国执金吾的众人之首;至于你的父亲,念在他是皇上的老师,哀家会从轻发落——不过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哀家决定将他流放极北苦寒之地,与披甲人为奴——孙大人可领情。”
太后的声音故意压低,孙坚感觉自己多说一个字,都会感觉无比痛苦,他手下的地毯几乎被他尽数染湿。但是即使是如此,他还是要咬着牙回答太后那几个字:“谢太后,不杀之恩。”
“孙大人知道领情就好!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皇上一病不起,盛京城又多出变故,哀家想要安稳局势,还要孙大人多多帮忙——不过有件事情,哀家险些忘记了同孙大人说。”太后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家刚才不是说已经派夏大人前去孙家捉拿了么,只是夏宁办事不力,到底还是有条漏网小鱼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孙坚觉得脊背有点发凉,他听见他对面的太后如是说道:“你弟弟孙堃,在混乱之中曾被人给偷偷带走,哀家已经查明了那人——原来那人是东门家的暗卫,名叫年岁延。你父亲此去极北之地,每个人照应可是不行的。孙大人刚才也说过,绝不会姑息自己的亲人,所以就劳烦孙大人带人去东门家一趟,今早将你弟弟捉拿归案,就让他陪你们的父亲,一同上路去吧。”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燕宛自觉昨夜睡得甚是不错,他翻了个身。今早很难得,白尹居然还在床上。他一转身就一头撞在了白尹的胸膛上。
“诶!你今天怎么没起床?”燕宛嘟嘟囔囔了一声,然后向自己的被窝里缩了缩。
白尹扭头看着旁边缩地只剩下一个脑袋的燕宛,然后帮他掖了掖被子,随口说道:“我当然是在等你醒过来,然后跟你商议一件事情。”
“商议一件事情?”燕宛眨巴眨巴自己无神的眼睛,略有些好奇道:“你居然还知道找我来商量?”
白尹听到这种回答一时间有些无语,但是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想,今天就离开这个地方。但是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又应该去哪里呢?你有没有十分想去的地方?”
燕宛皱皱眉头:“你要走?就我们两个么?”
白尹略微一沉吟,却是摇头道:“不是,我想总归还要带上我师傅。”
“你师傅?”燕宛先是一惊,但是旋即想到自己都差点把人家给忘了,“我倒是无所谓,你可以问问你师傅,毕竟他也已经老了,总该有自己想去的地方。”
白尹一滞,心说要是让他师傅选择的话,那肯定是哪里有吃的就去哪里!
白尹想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继续说道:“其实我自己心里有个想去的地方,但是就怕你不愿意答应。”
“你说就是。”
“其实我想去西凉。”
燕宛眼睛倏地睁大,无论是西凉还是昆仑,他都没有好印象。
“我想去西凉,主要是因为,我曾听师傅说,我母亲的家人中不乏精通医术之辈,我想带你和师傅去西凉。毕竟我总觉的我们的日子还应当很长,我不想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你却因为身体的原因再次离我远去。”
白尹嘟嘟囔囔说着这话,他仔细看着燕宛的表情,却见燕宛果然沉默了下去。
“你若是不想去,我也不——”
“我没说我不去。”燕宛忽然慢慢开了口,他继续说道,“我没说我不去,但是在去之前,我想先去另一个地方——”
燕宛闷闷说着这话,白尹还没等他说下去,却听见门口处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爷——你起来了没有?我过来送早饭。”
白尹闻言即刻从床上翻了下来,随手扯过自己放在一边的行衣穿在了身上:“进来。”
门被门外的文远若轻轻推开,出现在白尹眼前的,还是那个穿着一身水碧色衣裳的文远若,他脸上依旧挂着平日里的笑,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可能又忙碌了一个早上,所以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爷和王爷清晨才起,先喝杯热茶,清清肠子吧。”
文远若说完这话,无顾于白尹冷淡的表情,直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师傅那边刚刚醒过来,我给他送过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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