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令我朝蒙羞,请父皇降罪。夏夷则提高了声音,再次请罪。
圣元帝沉吟许久,开口问道:沈夜没有为难你?
分明是与清和同样的问题,里面的含义却大相径庭。夏夷则暗自冷笑,答道:臣侥幸,佯装投诚,并未罹难。只是沈夜意不在臣,而是以臣作饵诱二皇兄入局,二皇兄硬骨铮铮,不似罪臣,怕是
他自己无能,活该得一个教训。圣元帝打断他,战报说,你佯装投诚之计令我军直破北疆都城歼灭贪狼军?
不过侥幸
当真是侥幸?圣元帝冷哼,你是如何从沈夜手里逃出来的,老二又是如何落入沈夜手中?你真的有这个本事凭自己破北疆都城?
夏夷则心中略沉,问道:父皇怀疑臣私通沈夜?
圣元帝语声平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旁人诬赖不得。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那回老大的事我已不追究,如今老二又身陷敌营,你要我作何感想?
夏夷则略一迟疑,问道:大皇兄如何了?
命算是保下来了,只是听闻身体大不如前,还需调养。圣元帝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只有些唏嘘,前阵子说是用了些西域来的新品香料,精神倒是出奇地好了不少。
夏夷则看他一眼,终是将疑问暂且压下,道:大皇兄的事,我已查明真相,亦有证据,只要父皇肯看一眼,臣便能够自证清白。还有母妃的事也一样。
证据?你人在北疆,如何来的证据?莫非,你也懂得结党营私?是谁在替你做事?
夏夷则沉默一阵,苦笑道:看来父皇是不打算相信臣了。
圣元帝摇摇头,叹息道:焱儿啊,并非我不信你,只是这一桩一桩的事旁人都看在眼里,众口铄金,就算父皇再信你,也得给众人一个交代。红珊之死,难道父皇不伤心?身在其位便不由己,或许将来你会懂得。
身在其位?将来会懂得?夏夷则自嘲地笑笑,我怕是没有这个机会懂得父皇苦心。
圣元帝俯身朝夏夷则伸出手:焱儿
父皇,臣能否一问?夏夷则低头跟上一句,不想听圣元帝的劝慰。
圣元帝将手缓缓收回,负在身后,你是想问,朕要如何处置你?
不,问也无用。臣只想知道能否功过相抵。
功过相抵?圣元帝微微眯起双目。
夏夷则闭了闭眼,抬起头看向圣元帝,目光无惧:我们中原的军队,在臣之前可曾攻入过北疆都城,可曾灭其一营精锐斩杀北疆重将,可曾如此叫北疆措手不及?沈夜何许人,岂会为臣此等角色牺牲整个贪狼军放弃南面半壁江山?臣当真是与沈夜私通?还是臣的确做到了?若换作他人,是否同样能够做到?臣回京,沈夜很快便会反扑,容臣不自量力问一问,届时没有臣,当真有人能够抵挡得住沈夜吗?
仿佛为了应验夏夷则的话,就在两人对视之间一名内侍匆匆入内,举起手中战报跪在圣元帝身侧。
启禀皇上,塞北来报,边关全线溃败,北疆虎狼之势,欲侵中原。
夏夷则直视圣元帝双目,父皇当真不顾塞北安危?
圣元帝一言不发地拾起战报,细细看完,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挥手让内侍下去,北疆倾力而来,是为报仇。
那就让臣去挡住北疆兵马。臣愿为天朝驻守边疆。
北疆的大亲王,为何死了?圣元帝神色不动,缓缓问道,为何不用他去换回老二?
夏夷则愣了一下,讶然道:雩风死了?我将他交给二哥手下看押
老二自己的手下要害他?
夏夷则微微皱眉,明白是康王的手下见沈夜无意用雩风作交换,便兵行险招陷害自己,自知辩解无用,便握了握拳,低下头道:我会让二皇兄回来。
老二不是你交给沈夜的?
臣相信父皇明鉴。
圣元帝转过身沉思了一阵,忽然重复了一遍先前的一句话:北疆倾力而来,是为报仇。
夏夷则心下一紧,未作答。
焱儿啊,你是朕的皇子,年纪最小本事却不小,从前是朕不曾重视过你,不曾好好看待过你。
夏夷则身体紧绷,迟疑着回话:臣无能,怎好与两位兄长比较
你也不必谦虚了。圣元帝落在夏夷则肩头的手似有千斤重,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此次出征塞北功勋卓越,正是时候给你个封号,赐你一座府邸。
父皇?夏夷则抬起头,震惊之余立刻警醒万分。
这两日,便举行册封仪式吧。圣元帝看着夏夷则的眼中像是带着慈爱与怜惜,这目光是夏夷则近二十年中无比陌生的,仿佛年迈的天子忽然间就想起了眼前跪着的是自己最为年少的爱儿,你自小宽和忍让,最有气度,朕便赐你封号为容王,好不好?
容?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夏夷则声音微颤,心下似有所觉,却只笑道:父皇恩赐,自然极好。臣先谢父皇隆恩
两天后,册封仪式果然顺利举行。宣册时夏夷则瞥见外围角落中似有不寻常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人要进来,难免分了神心不在焉。等到受封完毕回到宫中,听着内侍滔滔不绝地说着皇上所赐府邸位置多么好以及将要修建的王府将会多气派,夏夷则更像是事不关己一般穿耳而过,甚至懒于打断内侍不见底的唠叨便自顾自起身就走。
在这种时候被册封为王,并非可喜可贺之事。虽然夏夷则并不能肯定圣元帝的用意,却也知道容王头衔恐怕不是什么荣耀,所谓赐建的府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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