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大事小事还是顾怀袖操持,唯独老夫人寿宴这一件事情给了小陈氏办。
小陈氏刚刚进门,连顾怀袖这二少奶奶都没给老夫人办过寿宴,按理说她们都没经历过,而今应该是妯娌两个一起办这事。可是现在,吴氏指了小陈氏来办,这不是在整个张府面前削她的面子吗?
也不知这一位老夫人,到底是真不懂这些个弯弯绕,还是故意要恶心顾怀袖。
她们想要办好这件事,给办风光办漂亮了,顾怀袖这里还堵着心呢。
若是让小陈氏把这件事顺顺利利给办下来,不说顾怀袖面子往哪里放,平白被刚进门的新妇给踩了一脸脚印子不说,刚刚握热乎的掌家算盘和对牌,怕是很快就要到别人的手里了。
“我看这府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看着她风光了小半年,三少奶奶一进门,还不是要乖乖把手里的东西放出去。”
“话可不敢这么说。”
“我说你也是,怎么还忌惮着二少奶奶?”
“你是不知道……反正二少奶奶的小话你少传,背后议论主子们的事情,可是要割舌头的。”
“你崩吓唬我,背后说句话还怕她?”
“……罢了……赶紧走吧。”
……
丫鬟们的议论,顾怀袖也不是头一次听见了,总是要听见那么一两句的。
她并没有停住自己的脚步,直接从走廊上下来,穿过中间的石板小径,就要回屋去了。
府里上下,不知多少人等着看戏呢。
不过啊,顾怀袖不慌不忙,也根本不露出任何的端倪来,仿佛她这样的姿态才是常态。府里的权力眼看着就要给别人,也不见她有什么心焦。
转眼已经过去了五六日,这天外面采买了几匹缎子,顾怀袖让丫鬟婆子们通知到各房,一屋领了两匹自己做衣裳去。她这就是从库房出来,不过走到半路上,多喜就小步跑着追了上来。
“二少奶奶,库房那边出了些棘手的事情……”
“嗯?”
顾怀袖顿住脚步,她前脚刚走,能出什么事情?
有的东西是府里统一采买,记录在册,再下发到各房的,规矩极严。
今日顾怀袖那边说了,一房拿走两匹缎子,按理说是谁也不能多拿。
可今日三少奶奶小陈氏收了知会,也过来挑缎子。
“这缎子就要挑好看的,来得迟可就没有了。”
小陈氏想着自己带过来的衣裳不多,今年听说京城里那些大家闺秀又换了时兴的款式,她也想重新裁上一两件,这才迫不及待地来挑。
几匹布摆在桌上,小陈氏走进来,咳嗽了一声,第一眼就瞧见那江水蓝的苏杭织花缎,瞧着特别漂亮。
她一面朝着那江水蓝的匹缎走,一面却问道:“都有谁来挑过了?”
“回三少奶奶的话,二少奶奶的早就送过去了,大少奶奶刚才着了汀兰姑娘来挑,余下的都没来。您若是挑好了缎子,小的给您记上就成。”
哼,看样子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了。
小陈氏就看中那一匹江水蓝的缎子,可又觉那藕荷色八宝纹的漂亮,还看中旁边秋香色的一匹,其实都不错。
伸手便直接点了这三匹,“茴香,把这三匹给拿走。”
那管库房的老头立刻有些发愣,提醒道:“三少奶奶,这……每房只能拿两匹,这是二少奶奶说过的话……”
“什么二少奶奶说过的话?合着她说的话你们就都听着,我说的话便不算是话了吗?都是府里的少奶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就是一匹缎子吗?茴香你给抱好了,不许放下!”
小陈氏一下就怒了,她现在在张府也感觉到了压力,毕竟顾怀袖不是她想象之中的那么好对付,应该怎么办,还没个想法呢。
可现在若是放下了,她的面子往哪里放?
还不如一横到底。
小陈氏想着,根本不搭理库房这边几个小厮的震骇表情,带着自己贴身丫鬟茴香,便扬长而去。
这边的顾怀袖听着多喜把事情给说明白了,也已经到了二房的院里。
青黛掀帘子,顾怀袖进了屋,坐下来,整了一下浅紫色的薄绸缎衫,舒了一口气,才慢悠悠道:“现在三少奶奶还没回去吧?我记得她每天这时候都要去看看大少奶奶,一会儿见她过去了,你们便去库房那边找个嘴皮子利索的去讨缎子,库房里的缎子就那么多,谁若是多拿了一匹,别人就没有了,到时候又从哪里出?”
多喜躬身,又道:“您先头说那一匹江水蓝的缎子最好,留给老夫人,可……也被三少奶奶拿走了。”
顾怀袖闻言简直要笑倒,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都要早早地去,免得被人抢先了。
可那缎子,那么漂亮,任是谁去都是第一眼便看见了,可小陈氏也真傻,喜欢就拿走了,也不想想为什么别人都把这些缎子给留下来。
再没长心眼,也该知道这是专门留给别人的,她一来就这么不懂规矩。
不,与其说是不懂规矩,不如说是从来没人教过。
顾怀袖听说,陈县令的兄弟也就是个教书先生,没什么本事,平日里他夫人却总是念叨姑娘家要富养,什么都给惯着宠着。只可惜,家境不好,即便是富着养,也不会养出大家闺秀来。
依着顾怀袖的意思,往后她若有了孩子,该怎么养就怎么养,断不能跟着陈家一样了。
她摆摆手,坐到炕上去摆棋盘。
一盘棋陆陆续续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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