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放大。
离他近一分,心中的彷徨便更增一分。他可还是原来的模样吗?他对自己可还是当初那样的一颗赤子之心吗?
想见他,又怕见他。
想看那魂牵梦萦的身影,却怕物是人非。
“咳咳……”海风猛烈地吹打着单薄的身躯,陆瑾不禁又轻咳了几声。
魏珂走到陆瑾身旁,一手护在他身后用袖子为他遮挡些风力:“海边风大,你又一路颠簸辛苦,我们快去城中找个住处歇下吧。”
“嗯。”陆瑾点点头,随他往海州城内走去。
如今的海州城,却不似当年的认识中那样繁荣,大街小巷之间甚至找不到几家开张的店铺。
走了大半条街,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能勉强下脚的客店,魏珂安顿陆瑾在房中休息,又独自一人下楼,亲自给他端饭菜上楼。
虽然在海上多日没有吃好,陆瑾还是只能吃下一点东西,便放下了筷子。
“魏先生,一路见海州都是这般萧条,不知是何缘故。”陆瑾往窗外行人稀疏的街道望去,“不如出去看看?”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魏珂道,“你想打听什么,我出去看看。”
“不。”陆瑾的倔脾气上来,便是十个魏珂也拦不住,径自起身下了楼。
走出客店没几步,几个人正在一户人家门口用海州方言争执着什么事,吵得不可开交。
“锅铲今天应该归我们家用,我三天前都说好了给我家娃煎荷包蛋吃了!”一个中年妇女手中拽着一个铁锅锅柄不放。
“不是说好了一户人家用一天的吗!我这才用了一个早上怎么就要抢锅啊?你家娃明天再吃荷包蛋不行啊?”另一个妇女扯着锅另一头,扯着嗓子大吼道。
周围的人都在劝架说和,两个人却说什么都不肯相让。
“你上次就把锅烧了一个大洞,害得我们六户人家几天都吃不上饭!”那要煎荷包蛋的妇女大喊道,“你看看今天早上要不是我浇了一瓢水啊,这个锅又被你给烧通掉了!要我说就不该给你用!我明天用?今天给你用了我明天还有得用啊!”
“吼吼!你妈谁呢你!”那妇女拎着另一只手中的锅铲往那妇女头顶打去,“你该骂老娘!”
眼看要打起来,周围的人连忙把两个妇女拉住分开,两人仍然口中骂骂咧咧,互相不依不饶。
两个妇女争抢一个铁锅?六户人家轮流用锅?就是再穷的人家,也应该有个锅啊。何况看这几个人的穿着打扮不是极端贫困之人,一个抢锅的妇女发髻上还簪着珍珠,更不像是连锅都买不起一个的穷人。
听了他们几句海州话,陆瑾心中便有了个海州方言的大概,走上前对外围一个摇头叹气的老者用海州话问道:“请问老人家,这里发生了什么?”
“唉!这不又为了个铁锅吵起来了?唉!”老者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们六户人家只共用一个锅?”陆瑾问道。
“听你这话,你是去了趟外国吗?”老者用怪异的眼光上下打量了陆瑾一番,“听你的口音是本地人,怎么问出来的话像个外国人?”
“正是。”陆瑾笑道,“我去了国外一阵子,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
“啧,也不是最近了。”老者道,“这都一年多了,你是去外国一年多了吧?”
“对。”
“你乡音竟然一点都没变啊。”老者看着他,把干瘦的脸上那双依然明亮的眼睛张得老大,“你要是还能出国啊还是别回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怎么了?”陆瑾问道,“我才刚回来,怎么让我再走?”
老者小声对陆瑾道;“现在这里是魏国的了,这你知道吧?”
“我知道。”
“魏国的政策,你真是不知道。”老者往周遭小心看了看,偷偷说道,“不光铁锅,菜刀,锅铲,锄头,铁锹……带铁的全都没收了。现在就七八户人家共用一把锄头一个锅一把刀。”
“没收?”陆瑾吃了一惊,“没收这些做什么?”
“免得我们拿来造反啊。”老者小声说着,突然注意到陆瑾腰间有一把剑,立刻皱起眉头对陆瑾指了指那把剑,“你看你竟然佩剑,要被拉出去杀头的!”
“这么严重?”陆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佩剑,“多谢提醒。”
“所以我说你能走赶紧走吧。”
“老人家,我还有一事请教。”陆瑾道,“你知道大宋复国了吗?”
“知道啊。”老者道,“这不前几个月还眼巴巴盼着的吗,可是最近三五个月就没动静了。他们都说陛下打不动了打算在西边偏安一隅苟且偷生不打回来了。”
“都这样传言?”
“是啊。”老者不屑道,“我们那个陛下可不一直都是这么点出息吗。”
听到他说起小明,陆瑾不觉唇角微微带了笑意。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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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陆瑾全然不顾魏珂的劝阻,拖着病体快马加鞭地上了路。
海州到洛阳,纵马一路往西,不出五日即可到达,而陆瑾又一直赶路心切,只三天便赶到了洛阳东面最近的一座城——郑州。
到郑州时,已近黄昏。
“天色已晚,明日再往洛阳吧。”魏珂在郑州城内勒住马,“否则出了郑州城,到了洛阳城外就已入夜,进不了洛阳城也没有住处。”
“现在天还未黑。”想到小明就在洛阳城的另一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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