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誉的手吓得缩了回去。
云起道:“什么消息?”
拓跋锋道:“阿鲁台派出小股骑兵,由也速迭儿率领,潜伏在荒漠地带,准备从侧翼袭击明军。”
拓跋锋沉吟片刻,在石上以细炭写了回信,绑于信鹞脚上,将其再次放飞。
云起道:“所以我们得怎样?”
拓跋锋茫然道:“不知道,让他们先打,我们再趁机偷袭?”
“……”
云起哭笑不得道:“下面二十万军队,马上就要冲进荒漠里打起来,你现在还没有作战计划?”
拓跋锋答道:“绵里藏针,以静制动。”说那话时,拓跋锋嘴角现出一抹淡淡的,自信的微笑。
从凌晨等到正午,又从正午等到天黑,朱棣的大军终于动了。
“一五……一十……”拓跋锋清澈的琥珀色双眼紧盯着山下。
云起随便扫了眼,便道:“一千零四十帐,姐夫留了万余人守粮草。”
拓跋锋沉默了,片刻后有了主意,问:“现是顺风,你的箭能射到营里去不?”
云起抓起一捧沙,任其于指间流泻而下,认清风力,道:“说不定能。”
拓跋锋想了想,又道:“全靠你了。”
云起抿着唇,仔细斟酌许久后,道:“这里离得太远……我尽力。你要怎样?”
二人简单商议片刻,拓跋锋便带领百名突厥枪手潜下平原,戈壁间藏了上百骏马,马蹄上已包裹了棉布。
拓跋锋骑上马,引军迂回接近了朱棣的大本营。最终停在了克鲁伦河北岸,一水之隔,遥遥相对。
夜色如墨般浓黑,大地上一片死寂,朱棣倾巢而出,后方空空如也。
云起深吸了口气,抽出四根长箭,夹在指间,于插在地上的火把前随手一抡,尽数引燃。
箭头包有火油,毛皮,劈啪猛烈燃烧,方誉登时惊呼一声,旋即被春兰捂住了嘴。
云起沉声道:“现在……别说话,也别动。最好也别喘气。”
方誉呱噪道:“不喘气会憋死!”
云起闭上双眼,微笑道:“那你就憋死罢。”
云起睁开双眼。
铁胎长弓被扯成一轮满月!
四箭齐发,如横亘夜空的流星,如裂破黑锦的彩弧,云起毕生习箭的修为,尽数凝聚在这一射之中,四根带火飞箭撕开寂静的夜,乘风飞向明军大营!
方誉猛地眨眼,那一瞬间竟是仿佛见到了一只展翅腾空的火凤,掠过遥遥千步之距,扑进明军大营里!
方誉大声惊呼,云起淡淡笑道:“可以喘气了。”
“这啥!我刚怎么见了只鸟儿!”
云起疲惫地舒了口气,笑答道:“这是师娘独门传授的绝学,火羽飞凰箭。”
话音落,第一根箭带着烈焰坠落,大营处传来惊慌的呐喊。
拓跋锋的狼嗥响彻黯夜,云起随后三箭,准之又准地落在了储存火药之处,登时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一处炸,处处燃,连环大火燃起,无数明军士兵放声大喊,乱成一团,冲出营区奔向河边,抢水救火。
然而上百名突厥骑兵早已驻马克鲁伦河之北,手持火铳,遥指对岸。
大火烧成一片,火焰之光映亮了近十里之路,拓跋锋吼道:“齐射——!”
又一轮枪响,对岸前来取水救火的明军纷纷中枪,摔进水去。
敌明我暗,拓跋锋把守河畔,竟是无人能突破防线汲水救火,大火足足烧了近一个时辰,将明军数十万车粮草燃烧殆尽,守粮官兵无可奈何,只得仓皇逃离火海。
拓跋锋成功地将明军最后部队逼近荒漠地带,云起不由得由衷称赞战术之巧妙。如此一来,朱棣最后的粮草补给根据地被夺,大军势必不能持久,只要与元朝战罢,无论胜负,都将就近撤回长城内,寻求补给点。
云起把手里火铳抛给春兰,吩咐道:“女人,保护你相公,现没空分人守你俩,上马,跟着我们一起。”
拓跋锋翻身上马,云起打了个呼哨,从戈壁上垂下,与拓跋锋伸臂,互一错握,借力跃上马背,稳稳坐定。
“师哥,我觉得……”云起在风中道:“我们应该提醒姐夫元人偷袭一事。”
“为什么。”
拓跋锋纵马迎风疾驰,风沙甚剧,云起抱着他的腰,俯在他的背上,只觉平生任何时候都没有此刻更安全,拓跋锋的肩膀宽阔,身体温暖,更为他挡住了来自漠北的冰冽冷风。
拓跋锋又重复了一次,云起方道:
“他不能败,元人被赶回捕鱼儿海以北,汉人退入关内,这才是最好的局势。他现在并不知道我们烧了他的粮草,只要脚程快,还可以设局阴一次阿鲁台,这么一来,双方就扯平了。”
拓跋锋嘲道:“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继而一扬马鞭,百余突厥骑兵提速,没入了茫茫风沙之中。
终?万里黄河绕黑山
云起与拓跋锋迟来一步,朱棣在大伯颜山下遭到了伏击,侧翼全军覆没,中军与主力队伍失散。
“领兵的是邱福。”云起观察山下将旗,想起靖难之役,蹙眉道:“白河沟时是他分兵偷袭李景隆的,这家伙贸然贪功,姐夫怎能派他当前锋?”
拓跋锋道:“他想诱敌。”
云起明白了,明军背山而守,蒙古五万铁骑围得水泄不通,双方几番擂鼓,却不见出战。
拓跋锋扬起马鞭,指向残元兵马,道:“他们现在改叫鞑靼,部族首领我记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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