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荷一怔。
“冯铭一心向上还不是为了一等奖学金……被记了过的他是不可能拿到了,他在外面兼职打几份工。人背起运了倒霉的事全落在一起了。我跟罗静去拘留所见过他了,那天他只是走在那个人身后,一边走路一边打瞌睡……等他清醒过来,就看到眼前发生了车祸。他并没有在现场停留,接着走了。可是,第二天他在打工的地方被警察抓走了。他是无辜的,冯铭他才不是会把人推进车道的人!”
“这事没通知学校吗?”
“冯铭这个学期申请停学,系里考虑他家庭环境与他目前确实有经济上的困难也同意了。是他不想让学校知道的,怕是这事被学校知道说不定会被学校开除学籍。”
“……这事你们……”邹清荷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依他看更应该找辅导员、班主任帮忙才对。北大这样的名牌学校还怕没有优秀的人物出面帮助冯铭?奇怪的是警方为什么没有通知学校。
“冯铭的辩护律师是怎样的人?历害不?”温如山有些急迫地问道。
邹清荷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答不上:“罗学姐呢?”
“她去找熟人筹钱,想帮冯铭请律师。”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向校方求助。”
温如山冷笑:“你把学校当成了什么?你以为学校真会为每个学生当家作主?”
“你太偏激了。”邹清荷不赞成。
“你以为我跟罗静没有为这件事奔跑?有三个证人一口咬定亲眼看见冯铭推人。由交警交到刑事警察手里,他们已经认定了冯铭是罪犯。开私家车的是有钱人,被撞的也是有钱人他们恨不得冯铭马上被判刑。我旁敲侧击问过校方,他们认为这种事交给警方处理就好了,说什么法律是公正的这种屁话。谁会为穷学生出头啊。罗静还一直说要找你帮忙,我阻止了她。你们这些人全他妈的男盗女娼,什么东西!”
邹清荷听这话只觉得很刺耳,不悦地看着这温如山,这个人心长偏了,怎么就一椤头青来的。法律是由人经手来悍卫它的公正性当然也存在着偏差啊。看事情若只看片面,这事也只能说是管中窥豹。
邹清荷与他话不投机,丢下他走了。
姜远华还傻傻地呆在石头旁,见他来抱怨着迎上来:“怎么迟了这么久?罗静出外了,不知怎么回事,她到处找人借钱,现在大家提起她就头大。关于冯铭,听说他因病停学这个学期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邹清荷摇头:“这件事我也一知半解的。你明天几点有空?”
姜远华回想了一下自己明天的课程:“下午四点有空了。”
“我明天中午约了人,你也一起来吧。”
“好的。”
孟欣看资料一直到天亮。
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胜算很低啊。”
洗了把脸,精神还是很困倦。
等她洗澡洗头出来看墙上的时钟:“糟,上班要迟了。”也来不及梳妆打扮,迅速找来休闲的长衣长裤。今天恐怕要跑不上地方,她放弃穿高跟鞋,穿了双球鞋,往镜子前一站。嗯,还好,象女大学生。
进了写字楼,莫大律师让人把她叫进办公室里。
“小孟啊,有黑眼圈,首次接到这类型的案子害怕得睡不着啊。”
孟欣微微一笑,站着的她面对着这个律师界的前辈总是呼吸不稳。
“资料你也看了吧。”这位律师界的名人、前辈亲切地看着她。
孟欣对他是崇敬的,她自己也想不到运气如此好能进这家律师所。“是的。”
“看过后有什么感觉?”
“胜算很低。”孟欣很老实地回答。
莫大律师右手旋转着钢笔,盯着她看了半晌道:“我接手替马洪刚的辩护。”
孟欣一怔,不敢相信地重复道:“马洪刚?肇事的司机?”
“嗯,从现在起一直到此案结束,我们算是对手了。先打一个招呼。”莫大律师轻松地笑了起来,大约是对手这两个字让他发笑吧。他今年三十八岁,是检察院法院律师界鼎鼎大名的金口铜牙。“还有,伤者家人请来的原告律师是王立仁。”
“王大律师?!”孟欣连受两大重击,几乎稳不住发抖的双腿。
莫大律师莫文卫笑了起来:“虽然大家同在北京,直接交手的机会还是不多,三次与他交手,一胜一负一平,算是平手,这次应该可以比一个高低。”
“身为被害者王大律师的胜算更大一些。”孟欣喃喃低语,她佩服莫大律师在法庭上的表现。却不喜欢看到他只重个人荣誉对案子本身的轻谩。
莫文卫眨了眨眼睛,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你出去吧,进了这一行多积累经验是好的。”
这话让孟欣反感,还没开庭呢就怎么有一副你输定了的歧视态度?当然,自己是没有法子跟这些名律师相比,自己连助手也没呢……不想轻易认输。她捏了捏拳头,今天的事很多,要见见拘留所的当事人要去四海区交警大队要去北大与邹清荷见面……有机会亲自询问一下目击证人,甚至还有另外两位当事人。
孟欣相信自己的直觉:面前的耷拉着头的少年是无罪的。
也许是身为女性,天生的血液里有对弱者存在着母性般的偏袒吧。
冯铭很瘦,个子高高的他有极易被折断的脆弱,跟干枯的芦苇一样。他的脸形由于过度的削瘦显得过长,样子很憔悴,眼神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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