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师兄吗?!阿启你过来看看!是子敬师兄吧?!我没认错吧?!天啊!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子敬师兄的脸会长在这种邪物上头?!他……他不是失踪好几个月了么?!”
这一句结结巴巴的话,就像是落进滚油锅里的一滴水,瞬间溅起无数沸腾响声,一干恒天门的弟子顿时像炸了窝似的,纷纷惊叫起来。
“那是阿漓师姐!宇辰!我看到阿漓师姐了!”
“还有子息师兄!”
“我也看到了!”
“这边,还有这边,你们来看!这不是咱们入派的时候,前一拨进门派的弟子吗?我叫不出名字!但是看着都很眼熟!”
“这是怎么回事!”
各种各样的名字在纷乱的话语中闪现着,每叫出一个,总会引起一部分人的惊叫。
随着熟悉的人脸一个接一个地被认出来,数量越来越多,沸水般的嘈杂反倒渐渐变小,最终安静下来。
所有恒天门年轻的新弟子都陷入了一种惊惧而毛骨悚然的状态,有一个弟子喃喃了一句:“这邪木芯子上的人脸,好像、好像都是我派的弟子……有同期入门后来失踪的,也有早期入门的,你们、你们还记得曾经有一拨弟子,被收入我派门下之后,传说就再没人见过他们了,你们说,他们会在哪儿呢?会不会……就在这里呢?”
这小弟子的声音很轻,带着惊恐导致的颤音,说得断断续续,仿佛随时气力就接不上吐不出下一个字似的。
可在场所有的人,包括长陵和玄微两门的弟子,都听到了。
一瞬间,寒意顺着一干小弟子的脊背爬了上来,没有一个人能出声回答他最后那句问话。
只有余贤背着手,一脸哀切地看着那一树的人面,幽幽地叹了口气,老迈低哑地声音像是风中的回响,说了句:“这恒天门……作孽啊……”
在一众人默默看着这邪木,骨子里凉飕飕地冒着寒气,惊惧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有一个弟子突然动了动,脱离人群,一点儿不避讳地看着那邪木上的人脸,仔仔细细,从上看到下,一边看着,一边面无表情地迈着步子,沿着那十人都合抱不过来的粗壮芯子缓缓地走着。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桀。
此时的他,面色如死灰一般,血色全无,表情沉郁至极,和他平日里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样子相去甚远,简直就像是被人夺了舍,换了魂似的。
不过说是换魂,不如说丢了魂来得贴切。
他整个人就像是飘在这邪木旁的一缕亡魂,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有那满树惨白得有些骇人的人面,也不知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在绕着整株邪木走了大半圈后,林桀停下了步子。停步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仿佛连抬起和落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艰难。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邪木上的某一处,整个人在树下站成了一座坟碑,沉寂悲切。
君宵和余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那邪木一人半高的地方,有一张女孩子的脸,那张脸和无数尸体的脸一样,毫无血色,惨白得几乎泛青,嘴唇干裂微微张着,嘴角还有已经干涸掉的血迹。
如果没死,那应该是个长得很灵动的姑娘,因为她有一双杏核儿似的双眼,形状漂亮,像猫儿一样。
若不是那双眼的瞳孔已经扩散,看起来有些骇人,应该会是一双欣喜时会发光,笑起来时会弯成一双月牙儿的眼睛。
而这姑娘不论是眉眼,还是微微上翘的唇角,都和林桀有着七分相像。
君宵、白柯以及余贤都听林桀提过他的姐姐——那个少年时候因为根骨不错被恒天门收了,却再没了踪迹的姑娘。
他们听林桀提过不止一次,而他每每提起他那姐姐,总是一脸担心地絮叨上半天,再忍不住讲几个他小时候姐姐怎么照顾他的片段,然后会红着眼分析找到姐姐时可能看到的情景,或许生、或许死,他都说过,但即便希望很小很小,他始终带着一份忐忑的期待,期待看到姐姐的时候,她还侥幸活着——哪怕只剩了一口气,能救过来就好,受了重伤影响未来的生活也没关系,他可以养她照顾她,就像她小时候照顾他一样;当然,如果能健健康康和以前一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也想过最坏的情景,就是找到姐姐的时候,她已经化成了白骨一堆,那他或许会扑过去嚎啕大哭,把这近十年来的担心和思念都发泄出来,然后他会替姐姐收敛尸骨,入土为安。
无数种场景都在林桀的脑中浮现过,好的、坏的,欣喜的、悲伤的,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但在此时,他却还是失了声,连反应都做不出来。
他的大脑就像被格式化了一样,刷成了一片空白,于是他的表情落在君宵他们眼里,便是满满的茫然,就好像认不出邪木上的那张脸似的。
林桀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几乎都感觉不到双腿存在的时候,他那双一直瞪着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的双眼终于动了一下,甚至都没合上,就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里滚了出来,他张了张口,却只发出了一阵气声,低声叫了句“姐姐”,就哽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第三个字了。
第63章收魂
他在眼泪滚下来的同时,匆匆回头看了君宵一眼,那一眼近乎是仓皇无措的,像是在求证又像是在询问。
君宵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而后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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