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和蒋谦先是一愣,然后同时朝他翻了个白眼。
梦鳞瞅都没瞅他们一眼,冲着门口灿烂一笑,“兮照哥哥今天好早。”
话音刚落,兮照踏着晨曦笑盈盈的进了门来,“大家早啊。”
陆杨成抱着手臂又偷摸翻了梦鳞个白眼,心说小猫崽子真会看人下菜,兮照长得好看他就一口一个哥哥,也不想想自己一个猫妖比人家大出了多少轮。
这些个妖妖鬼鬼的都快活成老王八了,怎么个顶个的没底线。
蒋谦边拿药边问,“他好些了吗?”
兮照点点头,“嗯,能下地了。”
蒋谦拿了一大一小两个药包,依次递了过去,“这一包是他的,还和以前一样,这一包八珍汤是给你的,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怎么脸色越来越差?”
兮照扁扁嘴,“天天睡书房,可不吗。”
蒋谦道,“既然知道身子不好,平日里就该多注意。”
兮照歪着头看向他,嘴角绽出了个小梨涡,“好。”
自从知道了周子云是云天宗那个周子云以后,蒋谦一阵后怕,心想真是大意了,虽然流云镇匆匆一面对他印象挺好的,但是名义上他们到底还是正邪不两立,真见了面肯定尴尬。
兮照似乎也发现了他有什么难处,善解人意的没再让他去过,只是每日来拿药,转述一下周子云的状况。
临走前兮照在门口顿足,犹豫了一下回过头,“我这几天就要走了,晚上来听一场我的戏吧。”
蒋谦讶异,“你要去哪?”
兮照笑了笑,“我们走南闯北的,去哪不都一样。”
“嗯…好。”
“都一起来吧。”
陆杨成内心是非常不愿意的,但也不能拂了人家一片好意,只得跟着点点头。
待兮照走了后,蒋谦拿秤杆子戳戳陆杨成,“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听戏?”
“我爹的侧室就是个戏子,成天在家咿咿呀呀的,唱的我晚上睡觉脑子都嗡嗡响。”
陆杨成虽然说的轻描淡写,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蒋谦心想着是不是戳了他的痛处,赶忙岔开话题,“最近的陌生面孔怎么越来越多?”
延陵城一日热闹过一日,街上来来去去的大多数都是道法世家的小辈,三五成群,各自穿着家族的统一服饰。
事情的起因是前些日子姚家镇闹妖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多数人听风而来,据说盘踞在那的珍奇异兽数量十分可观,个个都想来碰碰运气,显现本事。
姚家镇本来就是个小地方,没啥好吃的,住的地方也破,这些享乐惯了的纨绔窝不得穷乡僻壤,横竖离着延陵近,干脆就都来这儿落脚。
蒋谦暗自腹诽着,要是遇上个不知情的,肯定以为这里要开论法道会。
吃过晚饭,三人溜溜达达的来到戏楼。
半个月前这里还冷清到撂根棍子都打不着人,现下却热闹的很,一水儿少年裘马。
兮照给选了个好座位,可是蒋谦实在是没什么兴致,他本来就不爱听戏,再加上没睡好,靠在椅子上抵不住眼皮越来越重,等陆杨成和梦鳞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发现没人应的时候,才看到他歪着头的脑袋正在打盹。
这个戏楼远不如临湘城那个奢华,说是包间,只不过是在每一桌周围草草隔了个附庸风雅的水墨屏风,旁边嗑个瓜子都能听见的那种隔声效果,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蒋谦他们隔壁那桌,嗓门还格外的震撼。
“说起来那周承天就不是个东西,义正严辞的说要集众人之力诛杀妖邪,为了抓那只九尾狐狸我们死了多少人,结果呢,成了他一家的功劳,哎…谁叫人家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如今锋芒毕露了,有苦说不出啊,跟谁讲道理去。”
“我们命贱呗,那个老不死的最擅长拿人当枪使,也怪我们信了他的鬼话,但是,做人太缺德就是会遭报应,你可不知道,他那个宝贝大儿子周子云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家那个野心勃勃的老二搞的鬼,我看是差不离的,嘿嘿,最好他们自己窝里斗,斗个你死我活。”
“要我说,周子云的性格太过淳厚,根本就不像他爹,倒是老二全像了周承天那老奸巨猾的劲儿,若说成事,这世道,老好人可成不了事。”
隔壁桌几个人你来我往交谈甚欢,动不动还举杯碰上一碰,天南吹到海北,活生生给蒋谦吹清醒了,干脆耐着性子听了这些小道八卦。
只听那边一人又道,“都说修仙修仙,也没见过谁真的羽化成仙,青城山那个云孤老朽,说是活了好几百年容颜不老,又有谁见过,这会闹这么大事也没见他露个脸,说不定早就见阎王了,不过是挂着个噱头撑着仙府洞天的名号,真不知道我们一心在求些什么,早死晚死还是得死。”
“那有什么办法,你不努力就得永远矮人家一头。”
蒋谦刚在心里默默夸奖了一番这人有志气,立马就被他下一句话无情的打了脸。
那人忽然压低了声音,语调里透露出浓浓的猥琐,“谁说道法没有捷径,正经修道的没见谁能长生不死,祸害遗千年的这世上还有两个呢…鬼王将妄和魔君纪千重那才是真正的永生不死,我看周承天又想要纪千重的修为,又想要将妄的鬼祖之魂,野心大着呢,话说回来,要是我有机会坠入邪门歪道,嘿嘿……”
“你说这话让你爹听见,打断你的狗腿。”
“你知我知,还能有谁听见。”
蒋谦和梦鳞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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