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最后一个是纪千重...其实不是,那一年活下来的有两个,还有一个,就是兮照。”周子云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现在回想起来,就连我被打伤又被他救下,大概也是早已算计好了的,因为他需要云天宗里的那块玉珏放纪千重出来。“
这些天心绪一直重复着大起大落,蒋谦终于被折磨麻木了,听到这事居然心如古井,只有阵阵无力感,“可是他分明没有半点灵力。”
周子云道,“他不是没有...而是强大到我们感觉不出来。”
蒋谦皱眉,“不可能,将妄都没有发...”
话说了一半,他忽然怔住了。
掰着手指头数数,兮照和将妄正面撞上也不过只有两次,还都是在人多嘈杂的环境下匆匆打个照面,想要糊弄过去太简单了,后来每次兮照来百草堂找他,也都是挑将妄不在的时候,或者拿了药就匆匆离开。
忽然间所有的事情都通了。
流云镇里助纣为虐的魔修,戏楼里那个帮了崔玉荣的人,就是他。
为什么活祭偏偏就在邻镇,为什么消息会那么快的传到他们的耳朵里,让他们恰好能赶到救人,为什么苍极宗远在洛阳,叶安却出现的那么及时。
崔玉荣是将妄的大徒弟,必然知道叶安和将妄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兮照大可以怂恿他演这么一出,这样一来既能拿到苍极宗的那块玉珏,又能让崔玉荣不费吹灰之力的借将妄的手除掉叶安,给他那个冒牌鬼王立下赫赫名声。
对于崔玉荣那个榆木疙瘩来说,肯定觉得这是互帮互助一本万利的买卖。
蒋谦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崔玉荣自以为是那只翻云覆雨的手,其实不过是人家手里捏着的一颗棋子。
周子云被崔玉荣打伤,又恰好被兮照捡到,演了一出日久生情,再名正言顺的跟他回云天宗取另一块玉珏。
原来他们从头到尾都在被人算计,兮照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笑里藏刀,将自己大剌剌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借刀杀人,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想要的东西,美人计,利用感情轻而易举的达到目的。
真是玩了一手漂亮的连环计。
可是青虚宗的那块玉珏他是怎么拿到的?他费那么大劲放出纪千重就只是为了杀他吗?
蒋谦烦的想拿脑袋磕桌子,绝望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周子云叹息,“现在云天宗里已经乱套了。”
“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山下,还搞成这样?”
“我被废了灵脉,逐出云天宗。”
“......因为兮照?”
周子云点点头,“孽债。”
自打出现以来,兮照几乎总是在笑,有心人才会明白,他的笑意从不达眼底。
从前周子云看不懂的,现在才明白。
他们在戏楼打了一架的第二天,周子云就带着兮照回了云天宗,一路甜甜蜜蜜无可赘述。
周承天一听说儿子安然回来,在前呼后拥中老泪纵横的迎了出来,却在看到周子云身边那个人时,僵在了原地。
周子云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还兴高采烈的给老爹介绍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兮照也不言语,只是望着周承天浅笑。
哪怕时隔多年,这副笑颜没有分毫改变,周承天瞬间就认了出来。
他是怎么从深山里抓到这最后一个魔道的祸害,又是怎么把他锢上枷锁送给了许义宗那个老淫/棍用来拉拢他。
一切都历历在目。
周承天当下还没搞清楚状况,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只是按现在的状况来看,宗主家的傻儿子对当年的事情还不知情。
周承天站在云端太久,忘了有句话叫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只觉得能制服他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他不愿在儿子面前撕破正人君子的脸面,心里大概有了个计较,便也没再多说。
可是还没给他机会计较上,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周子云怀着满腹忐忑,打算去找老爹谈谈的时候,发现他房间里点着灯,人却没在。
人没在不是关键,关键是除了人其他什么都在。
靴子踢在床边,外衣搭在木施上,随身的玉佩碎在了屋子中央。
云天宗立马炸开了锅,深更半夜的召了所有弟子提着灯笼满山头的找宗主。
当今世上,能和周承天较量一番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能不动声色的把他掳走。
周子云心想着大事不好了,这是来了高人,他生怕手无缚鸡之力的兮照有危险,直冲向客房去找。
可是兮照的屋里也亮着灯,也空无一人。
就在他心里默默上演了一百台大戏,每一折都是兮照遇到危险了怎么办的时候,身后有人敲了敲门框。
兮照倚在门边,眼中笑意全无,只有波澜不惊的冷漠,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正抬着,伸出了纤长的食指,上面挂着一块古旧的玉珏。
周子云再傻,此时也该明白过来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谢谢周少主体谅我身子孱弱,亲自引狼入室。”
轻飘飘的一句话,坐实了周子云心中所有的恐慌,像一记重锤砸的他眼冒金星。
他闭上眼睛,在原地僵了许久后才再次睁开,白着张脸,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住兮照,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爹呢。”
兮照轻蔑一笑,转身踏入夜色,“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杀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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