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传来的捷报,给了所有人一颗定心丸,不管如何,麻烦终于没了。《+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怕麻烦是人的本能,人的麻烦毕竟有限,可是对整个朝廷,一旦有了麻烦,牵涉的就是方方面面。
甚至于朱棣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安南的情况到了彻底崩坏的地步,那么朝廷就必须动员一切力量,准备平叛。
到时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自然是用天文数字来计算,人力损耗,那么大量的田地就不可能得到好的耕种,粮食减产,物力的损耗,会使大明朝廷的财政,进入捉襟见肘的尴尬境地。
总而言之,许多原本能办的事办不成了。朱棣想办的事有许多,他想命人出海,出使各国,使各国臣服。到时万邦来朝,才显出他的文治武功。他想好好教训一下近来蠢蠢欲动的北元残部,让他们知晓一些厉害。他想修书,想开河,想做所有历朝历代的天子想做而不能做的事。
而这每一桩事,都需要强有力的国力支撑,再通俗一些,就是银子。
有了银钱,事情才能办成,没有银钱,就办不成。
这是一个最粗浅的道理。
可是一旦朝廷陷入安南的泥潭,事情可就不太好办了。这就意味着,朝廷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都不可能从安南抽开身来。
这对朱棣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幸运的事,这场酝酿起来的风暴。还未开始制造出恐怖的破坏力,就已经用最低限度的力量彻底弹压了下去。这让朱棣长长松了口气,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此时此刻。他抚着案牍,观看着手中一份奏书。
奏书自然是郝风楼送来的,这个家伙,三天两头请示,前几日,便冠冕堂皇的说,安南要长治久安。定要全力剿贼。
只是安南的官军,自南征到现在,历经艰难。已成了疲惫之师。想要清缴叛乱的余党,并不如意。
于是郝风楼最后拿出了一个哭笑不得方子出来,买人。
既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朱棣觉得有理,可又为难了。银子买人,提高一下官军的积极性,也并无不可。可问题在于,钱呢?
今年户部已是一空,内库也好不到哪儿去,眼看就要到年关,可怎么熬得下去。
于是第二封奏书递了上来。郝风楼言辞恳切的暗示朱棣,郝家这边倒是有一些结余。银子不多,也不过十万之数,愿充入宫中,解朝廷燃眉之急。
朱棣看过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姓郝的居然藏了这么多钱。
这是大明朝,而且又在明初,在这皇权大于一切的时代,臣子比天家还富有,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沈万三的先例还历历在目,不过朱棣毕竟不是太祖皇帝,还不至于因为你家钱多就杀你全家,可是心里头有几分不太舒服也是帝之常情。
不过朱棣的第二个反应,就好了许多,他的脸色渐渐缓和一些,而后露出几分欣慰之色。
郝风楼这忠心二字,真没得说,这让朱棣的心情,舒服了许多,什么叫做公忠体国,这便是公忠体国。
可是朱棣的第三个念头,又是不同了。
人的心思很复杂,到了第三个阶段,朱棣不免皱眉,人家有钱,愿意把钱拿出来,这自是好事。可是这个好意,直接接受,又未免不妥当。
说起来郝风楼的义子,又是臣子,而朱棣是堂堂的君父,怎好意思受他的接济?
朱棣是个爱面子的人,他不能承受,于是阖目靠在躺椅上,老神在在,这里的天气湿冷,所以郑和给他在椅侧加了两个烧炭铜盆,热气腾腾,冉冉的烟雾缭绕,使朱棣的面孔愈发的阴晴不定起来。
他突然站起来,将手中捏着的奏书放下,似有了几丝灵感,最后道:“郑和,你来。”
郑和自是在厅中随驾,站在厅中不起眼的角落,一听吩咐,连忙碎步前行,身子一恭:“陛下有何吩咐?”
朱棣长吐一口气,道:“拿份旨意,让郝风楼按着他自己的章程办理,银子不必押解入库了,就以他自己的名义去买人吧,嗯,用朝廷的名义也无不可,总而言之,借用朝廷的名义,人买了来,他自己处置。朕早就许诺了他……”
朱棣说到这里,突然顿住。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被人忽悠了。这事儿,莫不是郝风楼因为自己此前的许诺,所以虚晃一招,最后遂了他的心愿?
“呼……”朱棣忍不住将这念头打消,像他这种自诩大丈夫的人,委实不愿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这么办吧。还有,陈王子近来如何,上次他受了不少惊吓,朕也顾不上他,朕就不出面了,你去和他说,半月之后,朕准他去升龙复国,还有,郝风楼平复叛乱,大功于安南,这赏赐,得他安南来,至于如何赏赐,朕也不过问了。”
朱棣整个人,露出几分沧桑之色,叹口气道:“来了这里,也有一些时日,也该回去了,朕在这里,终究只是过客,吩咐下去,收拾一下吧,不必带这么多的护卫,轻车从简,朕也并不急着回京,来时匆匆,回去的时候,走一走看一看,也算是体察下情。只是要让这各州府的官吏,不得铺张造次。”
郑和颌首点头。
突然想起什么,道:“陛下,方才金陵那儿,送来了一份奏书,是杨士奇传来的消息。”
“杨士奇……”朱棣的眸光掠过了一丝亮光,道:“取来给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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