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不由站了起来。
朱高炽的状告,无疑是火上浇油。
朱棣已经明白,有些青蛙,是不能再用温水来煮了,因为……这件事不可能再含糊的糊弄过去,既然如此,那么就唯有借题发挥了。
可是如何借题发挥呢?
这显然是个极大的问题,因为若是处置的太狠,不免让宗室们心生疑惧,虽然罪证都十分明显,宁王诸多的大胆举动也都摆在眼前,真要深挖,宁王绝无幸免的可能。
朱高炽这一次倒是立了功劳,或者说,恰到好处的,给自己拿住了一个把柄。
朱棣笑吟吟的看着朱高炽,道:“噢,皇儿认为,这件事,必须严惩?”
朱高炽郑重其事的道:“父皇对待宗室,素来优渥,可也正因为如此,才使一些害群之马,仗着陛下的宠溺,而目无纲纪,江山社稷是祖宗的,也是朱家宗室们的,宗室们享着国恩,若是连自己都不爱护这社稷,欺凌百姓,滋生民怨,长此以往,便真正无力回天了。因而,儿臣以为,如那朱盘灼这等人,看似只是害人,其实却是不孝,不孝之人,留之何用,父皇理应严惩,以儆效尤,方能杜绝此等荒唐之事。”
朱棣颌首点头,觉得很有道理,朱高炽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再结合南昌的事,朱棣冷冷一笑,道:“那么既然如此,皇儿既是如此以为。那么这件事,就交给皇儿处置好了。噢,朕这里还有一份奏书。是江西布政使送来的,这件事,你也要核实,核实清楚了,上一道奏书来,该怎么办,你来拿捏。朕啊已经老了,精力不及以往,你处在壮年。如今几番磨砺,也大致粗通了军政,许多事,朕还要仰仗于你。”
朱高炽心中窃喜。他虽然明白这事儿可能要得罪人。只是自己的身份地位,都取决于自己的父皇,现在父皇让自己处置宗室事务,解决一些尾大不掉的隐患,无疑是对自己的信任增添了一些,前些时日的一些猜忌,也减少了一些。
他连忙道:“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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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宗令府这边。突然锦衣卫登门。
紧接着,朱盘灼直接被带走。一时之间,非议四起,宗令府上下,俱都是惊疑不定。
而这时候,南昌那边的消息,也已传来了。大家结合了一下宗令府发生的事,顿时明白了什么。
与此同时,朱盘灼于宗令府受审,审问的,竟是太子朱高炽。
朱高炽当着宗室们的面,宣读了朱盘灼的罪状,而这朱盘灼受过折腾,自是供认不讳,一五一十将自己的‘罪责’乖乖的都抖落出来。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可是任谁都不曾想到,一向温和的朱高炽却是随即勃然大怒,他当堂怒斥朱盘灼,斥他不忠不孝,这个举动,倒是真正让参与会审的宗室们一下子变得深沉起来。
他们突然意识到,宁王完了。
春暖鸭先知,太子朱高炽是个老好人,见谁都是一副笑脸,今个儿直接怒斥,甚至还勃然大怒,一副拼命的架势,这意味着什么?这当然是给人看的,太子要演戏,观众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天子,因为其他人,连看太子戏的资格都没有,既然是给皇上看,那么就说明,陛下对宁王的态度发生了逆转。
事情真正的原因不是朱盘灼,沛公之意不在酒,而在宁王。
朱盘灼的下场很是凄惨,太子朱高炽亲自与宗室们‘磋商’,最后决定废黜为庶人,同时因为罪大恶极,圈禁关押。
不只如此,还有诸多的案子,要继续彻查到底。果不其然,在半月之后,便有锦衣卫到了南昌。
宁王的护卫,尽皆裁撤,宁王府大小上百口人,全部幽禁,宁王和他的几个儿子,也都押解入京。
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宁王……又是宁王,上一次宁王和谷王一道遭殃,结果又恢复了王爵,而这一次,竟又是他,只是这一次,他再想死中求活,死里逃生,只怕就不太容易了。
一旦宫里对藩王撕破了脸皮,这就意味着,宁王殿下的命运,实在不会好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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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宗室们不禁忧心忡忡,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传出来,让人担心。
这是不是陛下要削藩的信号?
以害民为由收拾掉了朱盘灼,以大逆不道的名义收拾了宁王,而且是如此的铁面无情,说拿就拿,连王府地亲眷亦都动了手,这是不是意味着,陛下对宗室的政策,即将逆转。
宗令府这儿,许多人不安,他们固然知道,宁王有点儿自作孽不可活,可是陛下对宗室的任何一举一动,都可能只是个开端,谁能保证,宁王一案,不会牵涉进更多人,宁王之后,叉是下一个宗室王亲呢?
因而无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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