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好几天的委屈此刻都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苏宝贝推开钟权,艰难地起身,将沾湿的衣角拧了拧,沿着溪边往下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去,如今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他矫情就矫情吧,他也知道这事是奶奶她们的错,但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他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质问——
“那你呢?”
苏宝贝停下脚步一怔。
“明明是你先认出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是苏重生?”
苏宝贝转身道:“我……”
钟权快速地打断他:“我来帮你说,你是不是想着你要在外站住脚跟,好不必依附于我,以后说话有底气些?”
苏宝贝心事被他说中,脸一红:“是又怎么样?”
“我还知道你之前误以为那张小姐与我有暧昧,还想要祝我二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你、你若真愿意跟别的人好,我那时候已经跟你和离,有什么资格出来阻拦你?”苏宝贝心里骂了一句秦斐,结结巴巴道。
“所以你连让我知道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因为你心里对我的那么一点儿不信任,就因为你害怕你跟我相认后会控制你的生活,会移情别恋。”钟权走过来,抓住他领口,双目通红,压抑着眼底的激动,一字一句道,“苏宝贝,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苏宝贝的瞳孔瞬间收缩。
钟权继续道:“你可知我在得知你在山崩中下落不明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我从那个李二那里知道,你怀孕几个月,被人虐待,吃不饱穿不暖,你知道我那时候又是什么感受吗?”
“我恨自己太无能,连自己妻儿都保护不好,连你们最后的……都确认不了,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绝望吗?我甚至想着要对着你托人带过来的玉佩过一辈子!”
“可你那时候在做什么?你可以不顾性命来救我,却又不愿意告诉我你的身份!你以为你那时候的牺牲很伟大,很感动?我告诉你,那不过是你的自我感动罢了,我根本不需要,我只想要你们还好好活着!”
苏宝贝:……
苏宝贝呆呆地看着双眼通红的男人,感觉自己受到了会心一击,那滋味,简直比当初听到钟权义父不喜欢自己的消息时还要郁闷,心里茫然道,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算了。”钟权忽然自嘲一笑,“你总是这样的,从当初在苏家的时候就没有变过,我也不强求你改变了。”
他那一瞬间心灰意懒:“你要走就走吧,最好躲得严严实实的,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自己恐怕控制不住要把苏宝贝打一顿的yù_wàng。
没办法,这混账实在太欠揍了。
来时的马还在坡上边的小路上,钟权松开手,垂眸帮他理了理凌乱的衣领,便转身离开,往坡上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想,两个人本就聚少离多,这次分开,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
他曾经乐观地以为日子还很长,两个人吵吵闹闹,总有一天会消停下来,可刚刚他忽然意识到,两个人之间存在的问题根本就不是时间能抹平的。
一个人总在自以为是,另一个人却总是……意难平。
从前他可以轻松地获得苏邝的信任,以谋得在苏家的发言权,如今他也能毫不费劲地让苏家那对婆媳跟苏宝贝离了心,可对苏宝贝本人,他却全无办法可言。
他也知道,以牙还牙这一招,用在对手身上可以,却是不能用在自己重要的人身上的,否则只能让双方的裂痕加深,到最后便再无挽回的机会。可只要对着苏宝贝,他就会想着自己那无数个失眠到天亮的夜晚,然后恨到咬牙切齿,只想要苏宝贝也把他受的那些委屈都尝过一遍。
如今互相伤害的事情也做过了,苏家婆媳俩那难以置信的表情的确很让人扬眉吐气,结果更是令人满意——苏宝贝以后再也不用夹在他跟那些长辈之间左右为难了,一切看上去尽善尽美。
可越是如此,也越是空虚。
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苏宝贝还是原样。
就像现在,自己说要离开了,对方却连做个挽留的样子都不会。
一步,两步,三步……
他一边默默地数着脚下的步子,一边想着,只要苏宝贝说一句话,他就找个借口留下来。
可他把步子放得再慢,那个人亦始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钟权起身上马,轻夹住马腹,踩着小路往回走。
他心里最后道,再给这混账一个机会,从现在起,自己数十步,十步以后,就算对方再挽留,自己也不会心软下来。
十、九、八……四、三……
钟权心里嘲意愈盛。
数到一的时候,钟权感觉自己终于死了心,心里嘲道,那人就是那样啊,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与其期待苏宝贝,还不如像他说的那样,把他关起来,让他一辈子只能看到自己。
反正如今也没人知道苏宝贝的身份,连他唯一的联系也被自己亲手斩断了,以苏宝贝那副弱鸡身体,也根本反抗不了自己……
心底的恶念慢慢滋生。
钟权忽然勒住马停下来,猛地转身回头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跟马肩髋平行是个什么情况,直接引用度娘上看来的说法就是“你的肩应与马的肩平行,你的髋骨应与马的髋骨平行,这意味着你的内肩轻微靠后,外肩轻微靠前,内腿在肚带处,外腿较内腿稍靠后(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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