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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周冽双手插兜埋头往前走,眼神里不加掩饰的阴鹜残忍的可怕。
他与陆潜川说的一席话,真假参半。
他一条一无所有的狗,奢求不了别人的实话,也没必要选择自我放弃般的真情流露。
反正不都是作戏,你做我做又有多大的区别。
周冽反复想来,这大概就是他与陆潜川之间那点难以启齿的爱恨情愁最终的归处。
就算陆潜川是一介弱鸡,他也舍不得与对方动手。
互相试探的招式费神又费力,到底是玩不溜,唯一的出路竟只有身为败方的落荒而逃。
他昨夜辗转反侧,短暂的睡眠时间里竟也够上凑上一段梦的碎片。
梦里他声嘶力竭地重复着爱意,宣泄着感情。
最终不过换来对方的一句自不量力。
他在绝望里惊醒,早已是大汗淋漓。
总说梦与现实恰恰相反。
回头想来,心中的庆幸总是要多于忐忑。
梦里的他全盘皆输,一败涂地。
现实中的争锋相对好在输的不算狼狈。
他压着情绪,按住了火气,没有歇斯底里脸面全失。反观陆潜川最后的脸色,半斤八两。
非要较劲,自己顶多输了一分半厘。
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不公平,有些东西偏偏却要以一换一。
要的得不到,给的不愿意。
该放弃就要放弃,才是明智之举。
周冽眼睛里的东西越来越沉。
到底有一句话刚刚他说的真心实意,那就是他会不择手段让那个王八把帖子给撤下来,至于撤下来后要怎么做,那就等到了撤下来后再作思考。
万事周全,事事到位。
那是陆潜川,不是他周冽。
他就是这么个破性子,这么多年没想着要改。
谈判这事适不适合他去做,他压根就比谁都明白清楚。
可无奈的事太多,没有合不合适,只有做与不做。
而这件事,恰恰是非他不可,谁也帮不了,谁也犯不着。
这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面烧焦或是煎另一边的不同。
谈不上值不值得。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若是对一切都能一句话就定下生死,那释怀与否便也就是玩笑一句,何必深陷其中,自找罪受。
……
周冽在心里默默盘算,他避开了人群,走过了两条街道。
他的心思很空,心却很重。
五味杂陈,并不好受。
身边竟是一阵呼啸,一辆骚包的跑车在他身前急停了下来。
这人大概是预存了罚金才上的路,横七竖八地梗在路边,居然还敢隔空乱鸣喇叭。
不等周冽多想,车窗玻璃先一步降了下来。
露出了陆潜川铁青一般的脸来。
他看都没看周冽一眼,语气僵硬地甩过一句话来:
“上车。”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周冽岂能听话?他不免蹙眉:
“陆总,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对方似乎是冷笑了一下,这才转过头来:
“我说,上车。”
窗外的光线落在他的眼睛里,那里面闪烁其词的可有一丝一毫是对他真心?
这平白无奇的一眼,却是垂垂而落的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压垮了周冽试图粉饰太平的全部的情绪。
他感觉自己逼近了极点,忍无可忍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周冽暴躁地反手抓下自己的兜帽,好在街上行人三两,听到了暴怒的咆哮也凑不起一搭子围观群众。
“陆潜川!玩儿够了没有?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我只要你,上车。”对方的目光竟有些qíng_sè的意味,嘴里蹦出来的语句却让人丝毫察觉不出调侃的意味:“你相不相信,就算你今天有能耐把帖子撤下来,我也有的是办法毁了你。”
这话说的十分有趣,诚意十足,信心满满。
怪就怪这片城市规划做的太好,路边捡不着一块趁手的板砖。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是砸车还是撞人似乎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早高峰的小浪潮看着就要打下来,路上莫名其妙的行人渐渐就多了起来。
万物不变的法则多是付钱的就是大爷,作为物种圈子里小小的一员,周冽不得不吞下暴躁的心肝脾肺肾,最终先一步向恶势力低下了头。
车门被他扔的震天响。
车子一路飞奔越过来时的两条长街回到了住处。
房门在身后啪嗒一声刚落了锁,走在前面的陆潜川忽然一回头揪着周冽的领子把人抵在了墙上。
砰的一声响后,只能听见陆潜川渐渐粗重的喘息声。
那双赤红的眼睛瞪得浑圆,这种气氛下不尴不尬也就陆潜川这种缺心眼还能笑的出来。
“真厉害。”
陆潜川没头没脑地咬着狠话,接着又没头没脑地扯起了嘴角。
他松开了被他拧的变形的衣领,退后了几步,又开始慢条斯理地扯松颈间漂亮的温莎结。
周冽压着一头雾水似的怒火,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索性由着火气指着鼻子叫嚣:
“你到底要怎样?让走的也是你不让的也是你!有完没完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咬牙切齿:“陆潜川,你大老远跑一趟,有什么指示抓紧点吩咐,我还要…”
周冽一下子噤了声。
陆潜川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眼神像是烧着了,衬衫的扣子已被他松开了大半。
“叫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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