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容远如此若无其事的回话,慕容致就颇後悔自己的一时心软。
说什麽轻舟泛湖,晨雾垂钓,也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别提什麽钓鲤鱼炖汤了,一早上他的豆腐倒是没少吃,却连条鱼尾巴都没见著。
慕容远话虽如此说,却还是松开了手,规规矩矩的重新坐好,开始专心垂钓。
远处另有几叶轻舟,却影影绰绰看不清楚舟上人的模样,只是偶尔听到小城的叫嚷声,听那兴奋的声音,可能是钓著了鱼上钩。
“要是输给了小城,那可真是没面子了。”慕容远笑道。
他本来想与慕容致一起晨雾垂钓,必能增添几分情趣,谁知小城争著吵著要一起来,为了能跟慕容致单处,他才特意提出跟小城比赛钓鱼,於是小城便拉著小豆和小六子去了其它小舟,那两个小子都是水上人家出生,钓鱼泅水原是拿手好戏,看来这场比赛他们是输定了。
难得看到慕容远认真的样子,慕容致便在他身边坐下,两人并排坐著,凝望著平静无波的一潭湖水。
自从和慕容远真正在一起之後,他才发现此人的过人之处,慕容远常一边自斟自饮喝得酣畅淋漓,一边却手指弹动,将算盘珠拨得脆响,看到所有琐碎杂乱的账册在他手中顷刻便被计算得清清楚楚,慕容致便自叹不如。
原来从小到大慕容远混吃混喝的样子都是故意做出来的假象,如果父亲知道这个小儿子如此聪颖的话,只怕也不会将所有家业都交在自己手上,有他在身边,慕容致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依赖他,甚至变得喜欢去依赖他,他们之间便像鱼与水一般,没有鱼,水仍是水,但没了水,鱼却不可能存活。
他不想做鱼,他要做水,将慕容远一辈子都锁在只有他一个人的这潭湖水里......
“你好象已经不怕水了呢。”
寂静中,慕容远突然起了话头,慕容致回过神来,他愣了一下才道:”是啊,从上次跳下水救你後,我就不再怕水了。”
“哈哈哈,三哥,你上次那也算是救人吗?怎麽看也是要自杀......哎哟......”
腰间一痛,却是被慕容致狠狠拧了一下,不过他在拧完之後,却又靠在了慕容远的身旁,将头抵在他的肩上。
虽然经常被取笑,但慕容致还是喜欢这样靠著对方,两个相爱的人如果能得一生相守,也别无所求了吧?
“在想什麽?”
被慕容远问起,慕容致微微一笑,反问道:”有恨过吗?”
恨他以前的无情和冷漠,恨他的不信任和毫不留情的驱逐?
慕容远叹道:”有啊。”
感觉到靠著自己的身体轻颤了一下,他又笑道:”不过不是恨你,是恨我自己,为什麽眼里就只能看到你,为什麽就不能忘了你?”
“那麽,可有怨过?”
“怎麽会不怨?想我慕容远一生聪明,为什麽就被一枚小锁锁得牢牢的?父亲也真是小气,给最喜欢的儿子的生辰贺礼也不舍得打个大大的金锁,那样最起码我还会有些成就感......”
这个阿远,自己现在很认真在问事情,他却只会插科打诨,说些没正经的话。
慕容致给了慕容远一手肘,後者却手一抖,叫道:”鱼上钩了!”
只见鱼杆猛然一沈,跟著剧烈抖动起来,慕容致连忙探手和慕容远一起抓住鱼杆,却不料那杆下竟是顶沈无比,居然拉它不动,随著挣扯,杆身在骤沈之下突然一轻,鱼线从中断开,湖面溅起一圈涟漪,脱饵的鲤鱼一个飞跃,重新没入湖下,却弹起点点水花溅在兄弟二人的身上。
慕容远一愣之下,随即大笑起来。
“好可惜,这麽大的一条鲤鱼竟然让它跑掉了......”
小舟来回剧烈摇摆了几下,怕慕容致害怕,慕容远连忙扶住他的腰身,两人站稳後,却见远处一叶扁舟轻划过来,小城立在船头叫道:”三哥,四哥,我们钓到三条金鲤了,你们呢?”
小豆把船划得似飞一般,顷刻便靠在了他们船边,小城跳到他们船上,见到空空的鱼篓,很失望地道:”一条都没钓到,好像今天水龙王不太照顾你们呀。”
“不,我钓到了一条很大的鱼。”
听慕容致这麽一说,小城立刻四处张望。”大鱼?在哪里?”
慕容致微微一笑。
“用金锁做饵,用时间为线,那条鱼就不会离开了。”
小城皱起眉头,不太明白慕容致话的意思。
慕容远却扬眉笑了起来。
“那是因为那条鱼太笨,看到鱼饵就想吞,结果就被人稳稳的钓到了手心里。”
慕容致摇摇头,他看著湖光潋滟的碧波,缓缓道:”不,应该说是垂钓的人太幸运,他没想到不经意的垂钓,钓上来的却是一生的幸福。”
-end-
番外 七夕
“乞巧节快到了,你有什么应酬吗?”
晚膳时,慕容远凑在他三哥兼情人的身旁,不停夹着菜,问。
这家伙越来越放肆了,这种过于亲昵的态度让别人不怀疑都不行。
慕容致皱眉,又不好拂开他的体贴,道:“有很多。每年绸庄老板必办的筵席,还有一些生意商洽打点。”
对于慕容致的些微抗拒,慕容远完全不介意,笑嘻嘻继续问:“那乞巧之后呢?”
“之后会更忙,铺里布料的更替……”慕容致话说一半,突然明白了慕容远的心思,微笑道:“不过再忙也要过节,七夕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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