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板,给本宫狠狠地打!”
柳贵妃静静地坐在主位上,娇媚的容颜一片平静,吐出的字句却如冰霜般寒冽,充满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这些日子,京城和宫里充斥着各种流言,尤其今早御史弹劾七殿下宠妾灭妻之事,德昭宫里自然也有听闻,德昭宫总管太监王茗泉见柳贵妃阴狠震怒的模样,就知道她定然是为此事而来。虽然平日里袁华舞很得七殿下的宠爱,但看今天柳贵妃的声色,显然是不能消停的,因此王茗泉也顾不得袁华舞素日里得七殿下宠爱,当即就命人去晨芳阁将她带出来,当即在外院放了板凳,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听着外面板子狠狠打在肉上的声音,柳贵妃眼眸冷凝。
不一会儿,二十大板打完,王茗泉进来禀告。柳贵妃淡淡道:“继续打!”
这次柳贵妃没有说打多少,显然是直到她说停才能够停。王茗泉心中暗暗敲鼓,看柳贵妃的意思,恐怕这袁华舞今天是活不成了!咬咬牙,对着旁边的人做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落在袁华舞眼中,她看得清清楚楚,眼眸中闪过一抹怒色。
这些天皇宫里也传遍了七殿下宠妾灭妻的传言,袁华舞自然也有所闻,也曾经和宇泓烨说过。虽然宇泓烨没有当回事,但袁华舞知道,若任由事情闹大,别的到也罢了。柳贵妃那里绝不会绕过她,因此一直都在思索对策。刚才柳贵妃进门就命人打她的板子,她也咬着牙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柳贵妃如今正在气头上,事情又是因她而起,她若不吃点苦头,柳贵妃断然不会罢休,因此便忍着。
但如今看来,若再说话,只怕就要被柳贵妃活活打死。
听着柳贵妃方才的语调,阴狠,却没有激怒冲动,听起来心绪已经平静下来,或许能够听得进去她的话?袁华舞想着,咬牙忍痛开口道:“贵妃娘娘,奴婢为七殿下鸣冤!”
她知道,在柳贵妃心里,她一个小小的侍妾死也无妨,若说自己愿望,柳贵妃未必会理会她,因此她只说为七殿下鸣冤。
果然,闻言,柳贵妃眉头微蹙,挥手命人停了板子,冷笑道:“你为烨儿鸣冤?本宫如今打的是你,与烨儿何干?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为烨儿鸣冤?”
“若是平时,奴婢的确没有资格为七殿下鸣冤,但眼下,贵妃娘娘之所以杖责奴婢,就是为了七殿下,所以奴婢要为七殿下鸣冤。还请贵妃娘娘给奴婢一个说话的机会,若贵妃娘娘认为奴婢胡说八道,尽可以继续杖责,将奴婢打死。但若奴婢说得有道理,因为奴婢贱躯,牵连到七殿下,那岂不是奴婢的罪孽?”
在宫里这两年,袁华舞倒也清楚,柳贵妃对七殿下极为溺爱,几乎事事以七殿下为重,因此怎样说才能够打动柳贵妃,给她说话的机会,袁华舞十分清楚。
柳贵妃微顿,倒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些什么来,道:“你说吧!”
知道柳贵妃将她的话听了进去,袁华舞微微松了口气,挣扎着身体翻下板凳,站起身来,艰难地走到门前,对着柳贵妃跪下,道:“奴婢袁华舞,叩见贵妃娘娘,方才不能够第一向贵妃娘娘行礼,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柳贵妃浑身阴霾地过来,命人杖责袁华舞,行杖刑的人又岂敢放水?二十大板打下来,袁华舞的臀部到大腿已经是血粼粼一片,血肉模糊,有半点动作都疼得要命,这连番举动下来,早已经疼得袁华舞浑身冒汗,中衣几乎被汗意湿透,下唇更是被牙齿咬破,半点血色也无。但袁华舞知道,眼下是她的生死关头,只能死死忍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见袁氏在这时候还能如此镇静,依足规矩先向她行礼,柳贵妃心中微动。
而且明明是她直接命人杖责袁氏,袁氏却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恕你无罪,说吧!”柳贵妃淡淡地道。
“贵妃娘娘之所以杖责奴婢,是因为近来宫中传言,说七殿下宠妾灭妻,而所谓的妾便是指的奴婢。不知道奴婢所言是否有误?”袁华舞竭力掩饰,声音中却还是有着些许疼痛的颤音,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柳贵妃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能够服侍七殿下,是奴婢的荣幸,但若说奴婢让七殿下宠妾灭妻,奴婢既不敢担这个名声,也不敢让七殿下蒙上这样的罪名。”袁华舞这样的跪姿,一直牵动着臀部的伤口,疼得她汗如雨下,却不得不坚持着,道,“奴婢虽然蒙七殿下垂怜,但至今仍然是晨芳阁的宫女,连明路都没有过,毫无身份,若是七殿下当真偏宠奴婢到传言所说的地步,怎么会连个名分都不曾给奴婢?宠妾之说,已属荒谬,灭妻更是不知从何说起?从七皇子妃进入德昭宫来,奴婢从未和七皇子妃碰面,并非奴婢狂妄,而是因为奴婢仍隶属晨芳阁宫女,无故连到七皇子妃跟前的资格都没有,而七皇子妃从来不到晨芳阁,因此无从会面,更不可能有任何冲突,而七殿下心系国事,或许在儿女私情上淡了些,因此对七皇子妃有些冷落,但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宠妾灭妻啊?”
柳贵妃神色微动,开始凝思着袁氏的话语。
的确,袁氏不过是个临幸过的宫女,连在她跟前过明路都没有,若是烨儿宠她过头,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原本柳贵妃并不知道宇泓烨为何会娶李纤柔,但打听过李纤柔的情况,知道李纤柔和裴元歌是好朋友后,便也猜出三分,只怕烨儿还是对裴元歌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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