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刻钟过去了,依旧没有动。
六刻钟过去了,依旧没有动。
……
酉时正,波才中军的战鼓再次响起。
先前去到中军的那几十个骑士络绎驰出,各顺原路返回。
他们驰出后不久,又有数十个骑士拿着小旗从中军出来,分头奔赴散布在东城墙外的各营。
这些骑士马不停蹄,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营地,沿路挥舞小旗,似乎在高叫些什么。凡是他们经过之处,黄巾军的士卒们纷纷集结。从城上望过去,整个黄巾军的营地一下子了起来。
一个个的黄巾士卒就像浪花,汇成小溪。一股股的小溪又在本营小帅的驱赶下,赶到预定的集合地点,汇成河流。继而,一条条的河流又在本部将校的带领下,互相靠拢,汇成滔天的海洋。
半个时辰后,东城墙外所有的黄巾士卒都进入了备战的状态。
与此同时,其余几面城墙外也响起了鼓声。伴随着鼓声,这几面城墙外的黄巾军士卒也开始了集结。不过和东城墙外不同的是,他们不是全军动员,只集合了大约一半的人马,剩下的则留为了预备队。集合起来的这一半人马又各自分出了一部分,就像百川归海一样,绕过城墙,汇入了东城墙外。
东城墙外的黄巾士卒本就最多,此时得了其余几面城墙外友军的支援,人马愈盛,声势愈大,粗算下来,怕已不下有四万之众。也就是说,差不多有一半的黄巾军士卒都在此处了。
谁都能看得出来,黄巾军即将要开始进攻,并且,他们主攻的方向依然是东城墙。
……
城外不复方才的安静,数万人叫嚷呼喊,人声鼎沸。
波才中军的鼓声停了一下,旋即复又响起。
这回响起的鼓点十分急促,如雷雨落地,激昂奋发。
东城墙外的数万黄巾士卒齐齐回首,望向中军。没有半点预兆的,他们把手中五花八门的兵器高扬举起,大声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连呼三声,呼声振地。
“带头击鼓、高呼的那人,是波才么?”
被荀攸提醒,城头诸人这才发觉,在波才中军里一字排开的数十辆鼓车上,最前一辆中不知何时换了一个赤裸上身的男子。
本朝承平已久,郡吏、豪族的家长和子弟何曾见过这等声势?一个个面无人色。
便在此时,戏志才却大喜过望。
他说道:“我军胜矣!”
文太守颤声说道:“先前贼营诸将入中军,右兵曹史云:‘只要半个时辰内贼军不出兵,我军即胜之易矣’。依今看来,贼军虽是在半个时辰后才出的兵,然而军容鼎盛,气势如虹,丝毫没有‘再而衰’的样子,我军恐怕胜之不易。当此之际,右兵曹史缘何反言我军胜矣?”
戏志才指了指天空,笑而不言。
诸人仰头望天,唯见长空万里,云霞朵朵。
黄巾军士卒齐声大呼的时候,郡丞费畅如闻惊雷,差点被吓得当场shī_jìn,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犹觉双腿麻软,胸口砰砰直跳,站立不稳,直想往地上瘫坐,幸好他身边一人反应快,及时抓住了他,这才免了他当众出丑。他哆哆嗦嗦地问道:“右、右兵曹史手指指天,是何意思?”
荀攸笑道:“志才的意思是,天将暮了。”
初春天短,此时已快酉时,最多再有多半个时辰,暮色就要降临。
“天将暮了,又怎么了?”
荀攸自觉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没想到费畅还是茫然不解,扭脸瞧了他一眼,心道:“我都解释得这般清楚了,他竟然还是不解,如此愚陋,难怪会被郡人轻视,被呼为‘鸟篆郡丞’。”懒得再做解释,转回头,细看黄巾军排兵布阵。
费畅曾在故太守阴修面前搬弄过荀贞的是非,并因他之故,荀贞险些在张直家受辱。荀贞后来被文太守开革,背后也有他谗言的缘故。荀攸对这个权宦家的宾客没有半点好感。
“过了暮,就是夜。夜战,非精锐不可。以波才这数万乌合之众,白日作战尚且不易指挥,更何况是夜晚呢?今天之前,波才倒也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家弱处,从来没有在晚上攻过城,通常在暮色来临前就收兵归营了,而今天,他却一改常态,在暮色将临前发起攻势。这说明他已经因为暴怒而失去理智了。《尉缭子》云:‘将者,宽不可以激而怒’,怒则失措。《吴子》云:‘因怒兴师曰刚’,刚则易折。一边是失措易折,一边是好整以待。兵虽未交,我军已胜。”
最多再有个多半个时辰,暮色就要降临。波才不可能在半个时辰内就将城池攻陷,他眼下摆出的这副架势显然是想要彻夜作战。可是,夜战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就波才这几万乌合之众,只需给他一个反击,他的攻势恐怕马上就分崩离析了。
回答费畅的是钟繇。
费畅固然不堪,固然是权宦家的宾客,可他到底是郡丞,位比下大夫,乃是由朝廷任命的。
钟繇尽管也看不起他,平时在郡府里议事的时候,也常顶撞得他下不来台,私下里,亦从未与他有过任何交往,然此时毕竟不是在郡府里,也不是在私下,而是在城头上,在公众的场合中,亦不愿冷眼看他在人前出丑。不管怎么说,他是朝廷大吏,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
费畅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喜色,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了似的,追问道:“这么
喜欢三国之最风流请大家收藏:(m.2blshu.com),镇魂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