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且,溃卒尚未收拢完毕,这也给整编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总之,种种的麻烦问题层出不穷,直到荀贞抵达颍阳之日,黄巾军的整编还只刚开了一个头,要等到完成不知会到何时,遥遥无期了。
接到荀贞抵达颍阳的军报后,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的波才不得不把注意力从整编中抽出来,再度召开军议。
军议还没开始,各县、乡的小帅还没到齐,先来的小帅中就有人起了争执,喧哗大闹。
波才矜持身份,在堂后没出来,本想等诸小帅到齐后再登堂,结果听到前边堂中大乱,有卫士跑过来报告:“不得了了!前边堂上打起来了!”他顿时坐不住,忙起身来至堂上。
堂上来了约有二十多人。见他来到,有的小帅起身相迎,有的箕踞着大大咧咧的和他打招呼,有的没注意到他,兴高采烈地看堂中两人打骂。正在堂中打骂的两个小帅也不知是没看到他来,还是因为正在恼怒,故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兀自互相抓着对方的衣襟,彼此破口大骂。
目睹堂上这乱七八糟的场景,波才气得七窍生烟。
他站在堂中上首,大声地咳嗽了好几次,正在打骂的两人充耳不闻。没奈何,他只得示意卫士去把这两人拉开。
四五个卫士上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把这两人分开。被分开后,这两人仍然骂骂咧咧,就像两只斗鸡也似,你瞪我、我瞪你,对着吐口水。卫士们不敢松手,拽着他们的衣服,强使他两人分立在堂上两侧。
围观的小帅中有人幸灾乐祸,拿着案上的水椀递过去,说道:“骂了半天,渴了吧?来,来,来,喝点水,接着骂!要不解气,瞧见没?我把我这百炼宝刀借给你,砍他娘的!”众人哄堂而笑,纷纷起哄叫道:“对,对,砍他娘的!只说不练,是个孬蛋!”
波才气坏了,抽出佩刀,砍在案上,怒道:“都闭嘴!”连喊了几声,堂中才静了下来。
波才盯着那两个打斗的小帅,问道:“怎么回事?我召尔等来是开军议的,不是叫尔等来打斗的!你俩怎么回事?”
两个小帅齐声开口,一个说:“这个竖子欺人太甚!”一个说:“这个畜产抢我东西!”紧接着,两人怒目对视,一个问:“竖子说谁是畜产?”一个问:“畜产说谁是竖子?”气往上涌,又受周围旁观小帅的怂恿,两人同时意欲拔刀。拉扯着他俩的卫士们急忙把他们的佩刀夺下。
波才本来就为这几天整编的不顺利而头疼,此时见手下的这些小帅又这么不争气,着实恼怒非常,但他也知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听得这两个小帅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谁抢了谁的东西,因勉强忍住怒火,缓缓问道:“你说他抢了你的东西?抢了什么?”
被问的这个黑脸小帅好像直到现在才记起了波才的身份,急忙跪倒在地,叩首说道:“上师!这个竖子指使他的手下抢了我部的粮食!不止一次,从前天到今天,连着抢两次了!求上师给我做主啊。”
另一个红脸小帅也跪倒在地,对黑脸小帅的指控不屑一顾,说道:“谁定下的那些粮食是你的?谁抢到就是谁的!有本事你从乃公这里抢回去啊?抢也抢不回,还好意思告状?上师,明叫你知,那些粮食我不是从这个畜产那里抢来的,而是自己弄来的!”
有旁观的小帅打岔,取笑说道:“你骂他畜产,你又自称乃公,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满堂的小帅轰然大笑。
黑脸小帅怒道:“胡说!早在到襄城县的第一天,上师就把德林乡划给了我部。你不去你的地盘抄粮,偏跑来德林乡抢掠,真是岂有此理!你从德林乡弄来的那些粮食怎么不是从我手里抢的?”
黄巾军数万之众聚於两县之地,他们本身没有什么辎重粮秣,平时的吃用都是从本地抢来的。为了避免各部之间因为抢粮出现什么矛盾,波才、何曼专门给他们划分了各自不同的“取粮就食”之地。只是没想到,这两个小帅还是由此产生了矛盾。
波才沉下脸,问那个红脸的小帅:“我不是专门给你划的有就食之地么?你为何去德林乡取食?”
红脸小帅说道:“上师,我部一两千人,你只给我划了半个乡!怎么够吃用?我不去德林乡取食,难道叫我的人都饿着肚子?”
几万人“就食”两县,有再多的粮食也不够吃。
自从阳翟溃退到襄城县以来,这几天,各部小帅把襄城县折腾了个底朝天。最先是抢掠县、乡大户,抢完了后,接着抢掠中家,中家也抢完了后,现在又开始抢掠贫民百姓。波才虽因忙於改编之事很少外出,但对部众们种种抢掠民间之状亦早有耳闻。他有心禁止,奈何有心无力,不让部众抢,就正如这红脸小帅所言:难道让他们都饿着肚子?因只能置之不理。
“这两天又收拢到了一两万溃卒,现在襄城、郏两县的我军部众约有八万余人。八万人就食两县。这两县总共也就这么几个乡。我能给你半个乡已很不错了!”波才很头疼,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他罚也不好,不罚也不好,思之再三,息事宁人算了,他说道,“这样罢,你把从德林乡取来的粮食全部还给他,……。”
“还了给他,我的人吃什么?”
波才真是半点脾气也没了,他精疲力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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