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提醒了迟婢,她难为情地想道:“真是丢人!我却怎么把正事忘了!”
她今天的失态,一半是因为上次在县外盛装迎接荀贞时却被荀贞“冷淡”待之,心有幽怨,另一半则是因今天在来荀贞舍中的路上时入耳皆是县人对荀贞的称赞,英雄爱红颜,美人儿也爱英雄,这满城的称赞又壮大了她对荀贞的爱慕。幽怨、爱慕绞缠一处,心潮难定,故此失态。
她强自镇定情绪,说道:“贱妾今天来是应贱妾夫兄之命。”
荀贞笑道:“是费丞让你来找我的?”
他这是明知故问,其实早在他打算“擒贼先擒王”时就猜到了眼前这一场面。费畅靠着一笔鸟篆得了张家的信用,被举为郡丞,在任郡丞时只知巴结张直,甘愿做张家走狗,究其本人,实是一个无能之人,如今张直被荀贞一举拿下,他若不因此胆裂惊骇反不正常。
荀贞问道:“费丞让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他求我央君饶他一命。”
迟婢在费家过得并不舒心,她的丈夫费通是个比费畅还无能的人,费畅至少倚仗着张直家的势力做到了郡丞一职,而背靠着费畅这座“大山”,费通却是一事无成,平时唯一所喜就是家中的钱财又增了多少、家中的良田又多了几亩,饶是此为他唯一感兴趣之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家里的田地、钱财却也没有增加多少,算下来,不过多了数百亩地、数十万钱罢了,可这个数字已使费通心满意足了。
费通不但无能,而且悭吝。荀贞在第一次见迟婢时就发现,她虽打扮得美丽,但所穿之衣、所戴之首饰都不算好,直到现在,她穿的衣服、戴的首饰也仍是便宜货。
迟婢对费通早有不满,荀贞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最初见荀贞,她只是觉得这个男子与她平时所见之人不同,英武不凡,随着接触,她亲眼见证荀贞是怎么从一个乡有秩蔷夫一步步到北部督邮、又到郡兵曹掾,又带着门下的虎狼宾客与声势浩大的颍川黄巾作战,又一再立功,威震全郡,不知觉间一颗心已全放在了他的身上,深深地陷入了其中。
也正是因此,在上次荀贞凯旋入县时,她盛装打扮,没与费通一起,而是单独出城来迎接他,只是那时荀贞因悲伤程偃之死,没有对她过多表示,这让她失望和伤心,回到家后闷闷不乐了好几天,终於在昨天,她听费畅说起了张直准备折辱荀贞之事,就迫不及待地来给他报讯。她上午报的讯,晚上就听说荀贞捕拿了张直,当时就想:“这才是大丈夫啊!”原本因受荀贞“冷落”而难过的感情经此刺激,悉数化成了滚滚的爱念,再也按捺不住。想起这些女儿心思,她情难自禁,虽是为费畅求情而来,看向荀贞的眼中却充满如火的爱恋。
荀贞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她的心思,忽有一种怪异的感觉。眼前这个女子是为她的夫兄求情而来,可傻子也能看出,她的心中满是荀贞,若叫别人想去,可能会觉得这女子寡淡无情,可在作为当事人一员的荀贞看来,却感觉到了禁忌、或者征服?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荀贞以前从未有过,一个在前世看到的奇谈怪论浮上了脑中:“自古凡成大事之人,必好人妻。”如成吉思汗、如曹操。
他为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想起这个“怪论”而觉得好笑,但眼中分明已然动情的迟婢却是如此的妩媚动人,他心中一动,想道:“若是我现在对她提出‘不情之请’,也许她也不会拒绝的吧?”不觉伸出手来,抚摸迟婢的脸蛋。
迟婢的耳朵都红了,却依然没有闪避,脸颊入手,柔肌光滑,荀贞与她视线交汇,手在她的脸蛋上轻轻划动,到她的唇边。
迟婢心头砰砰直跳。她嘟起的樱唇红艳诱人,如一颗草莓,如一颗樱桃。
荀贞忽觉唇上一凉,却是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心道:“眼下非做此事之时。”忍住诱惑,收回手指,笑道:“费丞此话从何说起?何来央我饶他一命?”
迟婢娇嗔地说道:“君这不是在明知故问么?”
被荀贞这么一摸脸蛋和嘴唇,迟婢的心态有了微妙的变化,较之以往掩藏爱恋,自觉与荀贞已很是亲近,故而头回在他面前娇嗔。
荀贞很享受她这种态度的转变,笑道:“你回去告诉费丞,我捕拿张直奉的是府君檄令。府君只令我捕拿张直,没有说费丞之事。费丞位比下大夫,别说我是,便是府君也无权杀他。”
“就这么回复他?”
荀贞心道:“费畅虽是个无能之辈,然其乃是郡丞,却也不能轻视。现在他情急,生怕受到张直的牵连,故此来央求於我,等他改投到张让家别人的门下后,恐怕还会来与我作对。既然如此,不如趁此机会,逼他挂印辞官。这本郡的郡丞一职,是绝不能再掌握在张让家的手中了。”想定此节,对迟婢说道,“你就对他说:现下虽可保他无事,然张直正在受审,谁知会乱说些什么?万一供出了他,我却也不能不奉公办案。”
迟婢糊涂了,问道:“君这是什么意思?”
荀贞笑道:“若想保命,唯有一途。”
迟婢问道:“怎么做?”
荀贞不再绕圈子了,说道:“你叫他辞官就是。”
“我怕他不肯。”
“为何不肯?”
迟婢说道:“你不知他这个人,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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