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是去夜探黄巾兵营,不宜人太多,十个人刚刚好。定下人选,没被选上的那些还在争抢自荐,荀贞笑道:“这次我不能带人太多,尔等且各归本部,约束好部众,待我归来。”
他留下了选出的九个人并及辛瑷,等无关人等走后,令亲兵在帐外把守,禁止任何人接近,将自己的打算和计划告诉了他们。在说话时,他暗自注意众人的神色变化,发现这九个人包括辛瑷在内,居然无一人露出惊骇震动之色,至多是楞了一下,随即就显露出兴奋的表情,真是一帮悍将。
他对辛瑷说道:“玉郎,你带着你部骑士在贼营外接应於我。”
辛瑷不乐,说道:“君带着他们夜入贼营,为何独留下我一人在外接应?我也要跟着君去!”
荀贞笑道:“玉郎,你容貌出众,若是从我入贼营,怕是瞒不住贼兵也。”
辛瑷相貌秀美,太引人注目了。众人哈哈大笑,辛瑷无奈,只得接受了荀贞的命令。
计议定了,等夜色来临,荀贞与许仲、典韦、刘邓、陈到等人先去帅帐告之了皇甫嵩、朱俊等一声,随后悄悄出营。
辛瑷在他们走后等了会儿,集合本曲骑士,也出营去。
在营门口,守卫的戟士问他们做什么去,辛瑷出示了一下皇甫嵩的将令手书,说道:“将军派我等出营巡查。”戟士检查过皇甫嵩将令手书,确认无误,放了他们出去。
辛瑷带二百骑出了营,在营外一处丘陵下找到了暂时掩藏的荀贞等人。
荀贞等人已经换穿了黄巾兵卒的衣装,额头抹上了黄巾。辛瑷还没有告诉骑兵们出营的任务,突然见到这么十来个黄巾兵卒打扮的人,有几个骑士骇了一跳,就要拔剑冲上。
辛瑷阻止了他们,斥道:“看清楚是谁!”众骑士们借朦胧的月色这才看出,这群人当头一个乃是荀贞,而随后那九人则是许仲、刘邓等人,无不惊讶。
荀贞不管他们,把辛瑷叫过来,指着远处的黄巾兵营,说道:“这两天我登高观望,已看清贼营外边的防卫情况,北边最为松懈,我准备就从北边潜入。玉郎,你可带人在附近接应我等。”西华城北有河,刘辟、吴霸的兵营在城西,北边临河,所以这里的防御最为松懈。
辛瑷应令。荀贞仰望了一下夜色,说道:“已是戌时三刻了。”令许仲等九人,“走吧。”
他们走后,辛瑷的骑士们不知他们做什么去,询问辛瑷。辛瑷将荀贞的计划告诉他们,这些骑士无不惊服,服气荀贞的胆气。
敌我两营之间有彼此的哨探游骑,为了不被敌人的游骑发现,辛瑷令诸骑给马蹄裹上布,先在丘陵这里下马休息,过了一个时辰后再令诸人上马,趁夜色悄悄地往预定地点去。一路上碰到了三股游骑,一股是汉兵的,两股是黄巾兵的。不管是汉兵的抑或是黄巾兵的,为了不引起动静,辛瑷等人都避开过去,小半个时辰后,潜行到了荀贞给他们指定的接应地点。
此地名叫聂堆,附近是商王武丁死后所葬之处,武丁死后,他的随驾聂王护墓三年,死於此地,后人给聂王墓封了一个大土堆,称之为“聂堆”。辛瑷在书上看到过这个故事,不过这是第一次来这里,远近夜色茫茫,他令诸骑下马埋伏,独自登高远望左右,这里不但附近有武丁和聂王的坟墓,并且在古代还有一座娲城,据古书记载,乃是女娲氏之所都。
在这里望去,可见远近林木、田野,城北的河流,以及远处一个湖泊。迷茫的夜色下看不清楚,林木黑黝黝的,河流湖泊反射着月光,下意识地觉得凉凉的水气拂面。
辛瑷这会儿没有吊古的幽情,也没有赏景的逸致。他仔细观察几里地外的敌营,此时将至子时,夜半时分,黄巾军兵营中的火光大多熄灭了,漆黑一片,偶尔在营中有一两点火光闪耀,可能是巡逻的兵卒,也可能是黄巾军中尚未安寝的渠帅头目。
他心中盘算:如果荀贞在回来时被黄巾兵卒发现他该怎么利用地形部署兵力,进行营救,又盘算:若是荀贞失陷在黄巾兵的营中他又该怎样才能突入敌营,将之救回。
盘算定了,他不敢长时间地站在高处,可又不愿下去,索性趴在上边,往底下骑士们埋伏处望了眼,二百骑士与战马坐在地上,四周悄静无人,只有骑士们紧张不安的呼吸声,马嘴被绑住了,倒是不用担忧战马会发出声响。他转眼再望向敌营,心道:“荀君他们若是顺利,此时应已潜入黄巾营中了,也不知情形如何?黄巾营里此时这般安静,他们应是没被发现。”
他一向自诩胆勇,此时此刻,望着城外连绵数里、营帐千余的黄巾军营中,想想荀贞等可能正借夜色之掩护潜行其中,却也不由地为他们捏了一把汗。要是被黄巾军发现,荀贞只有区区十个人,就算他拼力援救,也没有一定的把握能将他们救回。
等人是最难熬的,何况是在面临这样一种危险的情况下。
辛瑷一直在看着黄巾兵营,到了后来,因为夜色越来越深,长久地远望使得他双眼枯涩,感觉刺疼。他闭上眼,小声问下边:“什么时辰了?”底下有人答道:“刚过了丑时。”
辛瑷心道:“荀君他们是戌时三刻走的,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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