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阿卡得教授竟然皱了眉头,佯怒道:“小七,难道你还需要像隔壁那傻大个德兰一样,让他的导师专门空出一周的时间来辅导他的测评曲目?”其姿态之义正言辞,其语气之理所当然,好像说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似的。
戚暮无奈地点点头,连连道:“是是是,老师,我们继续自己的课程就好,不要被测评打乱进度。”明明全校只有您……在测评期间还正常授课啊……
阿卡得教授这才笑着说:“嗯,行,那你先熟悉一下曲子吧。”似乎对戚暮努力的态度十分满意,阿卡得教授终于松了口,他又说道:“萨拉萨蒂这首《卡门》还是有点难度的,小七啊,好好练习啊。”
戚暮苦笑道:“好,老师。”
岂止是有点难度……
那是相当的有难度啊。
要在一周的时间内将《卡门》练习到娴熟的地步,隔壁屋的瑞士小伙德兰可能还能勉强做到。但是想要获得阿卡得大师的肯定?那德兰干脆改报钢琴系,还更现实一点。
当然,有难度并不代表做不到,整整一周没有间断的练习后,戚暮总算在第七天的下午,获得了阿卡得教授的肯定。他还没松一口气,眼前突然就又出现了一份崭新的曲谱。
戚暮抬首看去,只见阿卡得教授笑眯眯地望着自己,露出一口白牙:“小七啊,下周我们要练习的是塔尔蒂尼的《g小调》,听说你14岁的时候就和维也纳交响乐团合作过这首曲子,那肯定非常擅长了。那么……我们就把时间缩短一点吧,五天怎么样?”
戚暮:“……”
他真的真的真的对这首曲子不熟练啊!
老师!!!
……
戚暮这段日子的生活是“艰苦”了一些,而那个正在巴黎“渡假”的男人却悠闲得到处游荡,无事可做。
一开始闵琛还会来到琴房看看戚暮,但是自从看到青年一直专注于练琴,甚至有一次闵琛发现自己来了半天、对方都没有发现之后,他便脸色阴沉地走到了隔壁的教授休息室,与阿卡得教授面对面而坐,相视无言。
阿卡得:“……”
闵琛:“……”
阿卡得:“……”
闵琛:“……”
这样的对视进行了三天之后,自认为耐性很好、脸皮极厚的阿卡得教授也只得败下阵来,举手投降地问道:“好了好了,闵,你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为什么天天跑过来蹭我的巧克力?”说着,阿卡得教授还将巧克力罐往自个儿怀里抱了抱,不给对方看上一眼。
连“巧克力”三个字都懒得说出口的闵琛:“……”良久,他语气平静地问道:“后天就要测评了,你不给戚暮一点准备测评的时间?”
闻言,阿卡得教授忽然松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句:“就这种事啊……”然后他大大咧咧地把巧克力罐放在一边,说道:“明天我就不会给小七布置任务了,一天的时间足够他将曲子练习好了。再说,当初不是你告诉我,小七非常擅长《钟声》的吗?也是你推荐我让他用这首曲子进行测评的啊。难道……你还不放心?”
俊挺的眉骨微微皱起,闵琛轻轻叹了一声气,最后说道:“他确实很擅长《钟声》,一天的准备时间应该也足够了。”
“所以说,这还有什么不行的?”
闵琛:“……”
忙到连他进琴房了都不知道,你说还有什么不行的?!
而此时,正在琴房里练习的戚暮自然不知道,在隔壁的休息室里,某个一贯淡漠冷静的男人薄唇微抿,一脸不悦。戚暮将这首《魔鬼的颤音》演奏给阿卡得教授听了之后,已经是日落西山,月上中天。
五天之内将这首高难度的曲子练习到阿卡得大师满意的地步,就算是戚暮都感觉浑身上下脱了一层皮,整个人都清瘦不少。
但就是这样,阿卡得教授还上下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小七最近是不是胖了点啊,胖点好、胖点好,以前真是太瘦了,哈哈。”
戚暮:“……”
看来老师的老花眼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啊。
无论如何,度过这艰难困苦的十一天后,戚暮总算是迎来了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这学期的第一次测评。来自各个院系的学生都汇集在学院最核心的大音乐厅中,等待着将自己半个学期的成果展示给评委们欣赏。
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虽然收生要求很高,但它的学生人数也是不少的,可是每年有机会参加测评的学生必须得是由教授级别的导师专门指导,因此一个系下来,一般也不过只有四五人拥有这个名额。
为了表示测评的公平性,除了有学生的导师不能参与评审外,每年评委团的十位成员至少有一半以上是来自校外。学院会邀请专业级别的大师,对测评进行最公正的评分、评价。曾经有一年校方还请来了法勒大师,这让无数小提琴系的学生们都欣喜若狂。
当戚暮从闵琛口中听说贝拉·凯姆竟然也会到场参与评审的时候,他倏地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惊喜的表情再也无法掩饰:“贝拉·凯姆?美国的小提琴皇后?竟然连她也会到场?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贝拉·凯姆今年年近40,却在世界乐坛上已经成名二十多年。她最擅长施特劳斯的曲子,对音乐有着独特的感悟,尤其是她演奏的《吉普赛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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