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紫时看着这个体态丰满的菲律宾佣人,不仅莞尔,只能是叹叹气,准备上楼看书,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转头一看,松狮将整个垃圾筒推翻,嗅着里面的牛奶罐,色拉酱,培根渣滓的味道。
“你这淘气的东西,又给佣人添麻烦。”紫时蹲下去,正欲扶起垃圾筒,却看见一只揉成团的牛皮袋。
鬼使神差地打开,发现是一张印着猩红字体的白纸。
上面俨然写着高延之三字,红色渗开来,歪歪扭扭如一条条蛇芯子。
紫时直觉这是一封恐吓信,心顿时一惊,捏着纸的手掌微微僵硬,一整天,陷入一种莫名的惶恐中,想到冯裕庭近日来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将繁冗的工作几乎教给肖豫,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冯裕庭没有对之前的流血警示之事采取任何回击,反而是面色平静地养花喂鸟,这样看来不是淡定即是急躁。
紫时想着,倚在沙发上,看着那张白底红字的纸,将头埋在手掌里。
这一晚,冯裕庭再次约了莫俊生,地点是一家装饰古朴的酒家,缓缓的民乐响起。
“冯先生今天约小辈前来是为公事还是私事?”
“都有。”冯裕庭微微一笑,“商场上的事不到最后一刻,冯某实在不能宽心,变王易主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冯先生很爽快。”莫俊生垂眸,“不过当初我们白纸黑字定下的私约……”
还未说完,即被冯裕庭打断,
“百分之三十五,冯某愿意抽百分之三十五,算是敬献莫公子和令尊。”冯裕庭正色道。
莫俊生轻轻摇了摇头。
“冯先生果然大方,作为一个商人利字当头,可惜小辈这次只需冯先生兑现当初的承诺。”
冯裕庭不语,静静地看着莫俊生,忽的笑笑。
“没想到,他值这个价钱。”
莫俊生也笑笑。
“也不全是为他,圈内人都说冯先生信誉极佳,不会在小辈这里破例吧?”
“莫公子对他倒是颇为上心,不过要是冯某没记错的话,你和庄家小姐早已订婚,金童玉女令旁人歆羡不已,生活顺风顺水,何必步步为营,来插手冯某私人之事?”
“小辈哪敢步步相逼,只是当初冯先生分明答应的事如今变了卦,心不惬意也是无可奈何。”
“哦?”冯裕庭又笑,“没有步步相逼?那派人暗中调查刘明达的事情与莫公子无关了?”
莫俊生看见了冯裕庭眼中隐隐尖锐的探刺。
“这个商圈不乏鲸吞蚕食,血腥残杀之事,着实秽浊不堪,小辈自是懂得几分道理。”
冯裕庭冷笑,凝视着莫俊生。
暗香浮动的包厢,私密的幕帘,朱红木桌,香溢满室的茅台酒,外面静静垂手直立的侍员,一切表面看上去都无一点异样。
“你喜欢他?我的小君?”
我的两字轻轻吐出,却铿锵有力。
“的确喜欢。”
冯裕庭立刻眯起眸子,有些危险性地盯着莫俊生,许久后才缓和了表情,露出闲适的表情。
“没料到莫公子也有如此雅趣,好男色”
“我从来不喜欢男人,只是他的确有些不一般。”
“可惜,他跟着我好多年了,莫公子该不会觊觎冯某的东西吧?”
“如果觊觎,冯先生会要小辈项上之首吗?”莫俊生笑笑。
冯裕庭但笑不语,大掌却握着有着白瓷般温润之色的酒杯,在掌里转来转去,忽的落地,酒杯落在远处的厚毯上,掷地无声。
“我劝莫公子,这个脑筋还是不要动得好。”
“如果冯先生真的爱他,就不会逼他,感情是种浪漫的感觉,逼迫而来又有什么悠悠惬意?”
“我和小君感情一向和好。”冯裕庭么慢慢倾身,声音醇厚,吐出的话有酒的浓香,“例如每晚,不可少的定是共枕入眠。”
莫俊生闻言心突地一紧,自己也没想到冯裕庭会这样说,而自己会有这样针刺瞬间的痛。
“劝莫公子还是好好怜惜眼前佳人,簇着美人,金山,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又是警戒的言语。
莫俊生突地笑笑。
“既然话不投机,不必再谈。”
一顿饭后,两人心中明了,商圈里不是友就是敌。
“冯先生,花帝苑第三期拍卖就在眼前了,莫家在此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这时候和莫俊生……”
“区区一个花帝苑,不要也罢。”
肖豫一愣,没料到冯裕庭会说出这样的话,话中居然透露出一种释然,豪迈的释然。
不要也罢?
千万黄金都可以不要,那什么才是真正无价的?
肖豫从车镜里看自己的老板,不能否认,这些年,他真的变了很多,也许和年龄有关,心性也会有大改变。
“但是,冯先生,高延之的事……”
“我自有主张。”冯裕庭几个字说得极有把握。
回到家,直接上二楼,却不见紫时,只能闻着狮虎的脚步声而去,紫时正静静地坐在后院的藤椅上。
“怎么也不怕冷?”冯裕庭的大掌立刻抚上紫时的肩膀。
“你看这个。”紫时无力地举臂,手上拿着的是那张白纸红字。
冯裕庭看了一眼,笑笑。
“哦,是这无聊的东西,怎么被你给见着了?”
“高延之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高延之?我压根就没把那老家伙放在眼里。”
“是不是你?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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