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为的是甚么?
消息传来,不顾军令硬闯进大帐的十二郎眼睛都通红了,可是对于他以下犯上的逼问,李淳也是茫然。
处于这一场风暴中心的凤集,却在回纥过着很是优哉游哉的小日子。他的身份如此迅速的公开,大王子连近身都来不及,乌介就将他直接请到牙帐里去了。
儿子们的小心思,老而成精的乌介一清二楚,所以这么一位身份敏感,又分明狡猾如狐的美人儿,放在任何一个儿子身边,他都不放心。但要就这么杀了,以此人与大唐二皇子的关系,似乎是奇货可居,又舍不得。不能杀,不能放,要吃了他,还担心有刺,于是乌介也只好先把他这么养着,着人仔细看管。
问题就出在这个着人看管上头了。天晓得这位柳美人儿身上藏了甚么mí_hún_yào,无论派甚么人去看管他,最后一准是将他绳子一解,陪他喝酒谈天,旁边还有他带来的那个小童给倒酒。这让乌介恼火万分,砍了几颗脑袋之后终于想通了,又何必着人看管?以他主仆二人的孱弱,拿条铁链子将二人牢牢拴在帐中,晚上再用牛皮绳捆住手脚,没有丝毫逃跑的可能。
永嘉嫌弃每天晚上溜达回来后还要把自己捆上,实在太麻烦,第二天在回纥人要绑他时,就开始哭天抹泪,那个委屈可怜的样子真是闻者心酸,也是这个三四岁幼童的外貌委实太有欺骗性,回纥人被他的哭声吵得不耐烦,这之后到底还是只给他带了一条铁链子完事。这铁链子足有成人手腕粗细,捆在永嘉细细小小的腰上,任谁看了都觉得稳妥无比,却没留意,每过一天,这链子似乎都短上了那么一点点。
有永嘉这个来去自如的小探子,凤集自然消息灵通,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刚好在者师偷偷返回牙帐的当天,乌介被刺。
乌介这老头死得着实憋屈,寿诞前夜,安安生生睡在自己大帐里,手边就是贴身宝刀,大帐外守卫森严,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心口被扎了一刀,柔软厚重的毛皮褥子上满是鲜血,也染红了尸体旁边一位如花似玉体态丰满的美人儿。
这美人儿也已经死了,手中握着一柄利刃,很显然便是凶手,正是他家大儿子以美貌著称的爱妾。
父占子妻已很令人不齿,更让人齿寒的是大帐里头还有第三个人。
一个缩在角落,衣衫褴褛,神态极其无助的幼童。
这回除了大王子,其他人也对自家大汗不满了,一世英雄,原来好这一口,欺负这么小一个娃娃,不怕天打雷劈么?
留在牙帐的诸子面对如此突然的事件,意见自然不和,有说要先追究大王子的爱妾刺杀可汗的罪过的,有说要先立新可汗的,一团混乱中,者师忽然领兵杀进来,更是一塌糊涂。究竟是者师早有准备,终于还是勉强控制住了局面,手下人与几股势力相持,他却立在大帐中心,满面得意的将一柄金刀高高举起。
所有人都认得,这是可汗的金刀。
这金刀意味着汗位的传承,平素乌介都是妥帖的收好,很少以之示人,如今者师一口咬定是乌介传位给他,诸子虽然没有证据反驳,却都不服。者师厉声道:“祖训,持金刀者,便是大汗,你们都忘了么!”
说着,一手持鞘横在胸前,一手握住刀柄,将这身具生杀予夺之权的金刀,缓缓掣出了刀鞘。
大帐中一片死寂。
者师目瞪口呆。
刀鞘分明是那个刀鞘,刀柄也分明是那个刀柄,刀柄上毫无破坏的痕迹,但那纯金打造的刀身,不见了。
无论大王子,还是者师,抑或是其他王子,更或者是他们野心勃勃的堂兄弟们,由于金刀的神秘失踪,一下子爆发了无法控制的混战,既然没了金刀,那么汗位便是兵强马壮者得之。
狡诈的中原人再次背信弃义,者师却已无暇南顾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打败其他人,夺得这个汗位。
至于神秘的柳美人,和那个毫不引人注目的小童什么时候消失于这茫茫大漠之中,也便无人关注。
似乎甚么都没做,只是在回纥转了一圈,旁观了一场大乱的柳凤集,一身轻松的悄悄返回了唐军大营,居然还没忘了给李淳带了件很是不错的皮袍子做礼物——回纥苦寒,所产皮毛真心不错。
李淳这阵子被弄得焦头烂额,回纥是退兵了,连原本与他相持的那支军队都撤回了本土,此役可谓大获全胜。可是凤集的事要如何解决呢?圣人连着几道圣旨,要他回京,他一直以各种理由拖延,苦苦等待凤集的消息。而他在这边愁断了肠子,事主本人却老神在在,摆出一副兴起出游,兴尽归来的样子,让他实在有点咬牙切齿。
李淳强忍怒气,问道:“子羽一去月余,可知如今朝中发生了甚么事?”
凤集笑道:“臣才从回纥回来,已听到不少消息,不知殿下指的是甚么?”
李淳语气已有些不善:“自然是你通敌叛国,还自毁名节,做了回纥可汗的娈童的事。”
凤集微笑:“当真好大的罪名。那么殿下要如何处置臣呢?”
李淳咬牙道:“子羽此番确实帮了我大忙,但若仰仗功劳,便要我为你收拾这样麻烦的首尾,可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凤集拢了拢衣袖,笑道:“那么,若是臣为殿下笼络到一方势力强大的藩镇,作为殿下的助力,这样的功劳可够不够呢?”
李淳冷笑道:“你说的是陶宣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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