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恍惚地想着过去匆匆百年自己其实从未真正明白过什么是情爱,最终在他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只是一个罗里吧嗦的家伙在藏庙里雪地里走不动路,只能趴在他的背上笑嘻嘻地说的话。
“我和你啊,遏苦,爱说废话的人其实都很缺爱的,因为他们都特别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像我一样!你别看我平时很能说啊,但是我要是不说话别人就更加不会注意到我了啊,你说是吧?话说咱们俩关系怎么好,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喜欢谁呗?我保证不去告诉木头,也不告诉小糖,也不告诉……”
“我……喜欢他,我一直……喜欢他,所以你就……成全我吧。”
断断续续地向闻楹说了这么一句话,扯了扯嘴角的遏苦知道身体里被他压制着的太岁也听见了自己的这句话。
而不知道为何就沉默下来,明白他的心情所以更不知道该怎么劝他的闻楹最终只能闭上自己的眼睛又轻轻地点点头,下一秒从生命的根源处已经紧紧缠绕在了一起的遏苦和太岁便同时感觉到了一种心脏被狠狠地扎穿捏碎的痛苦。
遏苦失去生命力的身体慢慢地倒在了地上,伴随着岁在他身体里的彻底的死亡和消失,几乎充斥在阿里城每一个角落的白色菌丝也开始枯萎直至完全消失。
脸色苍白的闻楹见状只是俯下身将地上的遏苦抱了起来,等回头看了眼自己已经高大到几乎触到天空的树身后,保持着自身灵魂的状态的闻楹往前走了两步,又在头顶月光的照射下一步步跨过一个仿佛穿透了春与秋,日与夜的奇妙平衡点后,最终看到了站在尽头的王慧生。
而老人只是佝偻着背安静地的等在一个里头隐约是夏天的边界线旁边,见闻楹慢慢过来了才低头看着他怀里的那个人红着眼睛笑了笑。
“我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就是志摩先生的诗,所以我给我的儿子取名王志摩,教他读的第一首诗也是再别康桥,里面有几句我特别喜欢,在分开之前……就送给你吧,闻楹?”
“恩。”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流,是夕阳中的新娘……”
伴着背着自己的儿子尸体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老人的诗,终于了结这充斥着痛苦不幸的一切的闻楹独自站在这渐渐变得空旷的世界里出了会儿神。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围,眼前有无数通向未知世界的路,也有无数闪烁着灵魂光芒的坐标遍布在他的脚下,但他却清楚地知道,这里的每一条路都不是他回去的路,这里的每一个灵魂也都不是他深爱着的那个灵魂。
而从此刻起,他脚下的这个地方或许就应该被叫做原点了,眼眶莫名有些异样感觉的闻楹只是慢慢地回过头看了眼自己来的时候明明还在,现在却已经彻底消失了的路,又轻轻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再见。”
……
从直升机上下来后,行走在夜色之中的蒋商陆就顺着有序逃生的人群往有军队驻扎的地方靠近。
他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而这种不太好的情绪在看到不远处正在一辆运输车边上说话的闻榕和糖棕之后终于是缓解了一些。
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来得及找到闻楹,毕竟糖棕和闻榕人还在这儿,至少问题看上去还没那么严重。
可当他准备靠近那辆运输车又叫他们一声,他忽然注意到浑身是血,低头不说话的闻榕眼睛好像有点红,糖棕看上去好像也不太对劲。
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太对的蒋商陆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停下了脚步,手指却有些不太对劲地颤抖了起来,而那头的闻榕似乎也察觉到有什么人在不远处看着他。
等他抬起头又看到压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蒋商陆后,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收拾伤口的闻榕先是面色大变,下意识站起来想说些什么,却只听到缓缓走到他们面前的蒋商陆声音沙哑地问了他们一句。
“……他人呢。”
这三个字让闻榕和糖棕一起沉默了,可作为知情者和参与者他们只能通红着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过了一会儿还是眼泪都含在眼眶里的糖棕艰难的叫了一句蒋先生,又断断续续地开口解释道,
“……闻楹说,动物的进化路程不能再继续停滞下去,现在只能让他自己取代原点,让生命之树成为与陆地完全垂直的进化线……可原点并不是一定出现在第一象限的……所以他现在可能已经无法从……那里走出来了……他让我……我们和你说……”
糖棕的话没有说完,猛地低下头掩住嘴唇的蒋商陆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的身体恢复情况目前还没有好到能承受住这么严重的一件事,至少真的错过了阻止闻楹的这件事让他的心口都痛得快说不出话了。
脸色惨白的不知道该怎么让他的情况好起来,有心想劝劝他的闻榕抬手试图扶住蒋商陆,却被脸色煞白的男人一下子躲开了。
而感觉到呼吸都不太稳的蒋商陆自己强行平复了下情绪,闻榕和糖棕只听着面前明显已经快崩溃了的男人在下一秒用一种冷静很压抑的声音一字一句开口道,
“给我一辆车。”
“您……您想干什么……蒋先生……”
“他的哥哥可以放弃他,他的朋友也可以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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