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不还傍了个大款嘛,哎,说曹操曹操到。”
岳胜听到急切的脚步声,跟着是孟良的一连串呵斥,话机被转移到另外的手里:“怎么啦?”
“小岳我跟你说,这种人,就是欠收拾。”孟良很生气:“这把年纪了当当裁判就算了,他不,自己亲身示范,滑一个楼梯扶手,滑了三遍,摔得胸椎骨裂,我不知道怎么说他好。”
焦赞远远的声音传来:“那就别说。”
岳胜想难怪他刚才咳嗽:“那zap现在怎样?”
“还能怎样,也不是第一次了,慢慢养呗。”孟良鼻息长长深重,不顾焦赞的反对,象是径自走到了一个空旷的所在,摸出香烟来打火点着:“我跟他说,他这是逼着我以后去残联上班呢。”
提到照顾行动不便人士的内心焦灼和暴躁,岳胜心有戚戚。两个人交流了几句护理心得,孟良才大致了解到杨教授最近的情况。杨兴受伤的前因一方面由于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一方面也是岳胜最大的心理阴影,便略去不说。只安慰了孟良几句,让他好好照顾焦赞。
孟良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当然会。但是你知道吗?小岳,我现在最大的感触就是,爱,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身上最吸引你的地方,也必定是会最折磨你的地方。因为,那无可改变。”
“那,就接受啊。”
“如果,不能接受了呢?”
“那,就跑啊。”
“......我不会跑的。”孟良的声音低沉坚定。
岳胜笑了一下:“我也不会。”
挂掉电话,岳胜觉得心里敞亮了许多。他感激韩江,不是学长这么冲动乱来,最近已经感觉快要被沉重的现实压垮的自己,一定会很难主动联系以前的朋友。不是没想过,只是现在这个状态,即便仅仅是缓解压力的一通电话,亦让他耻于求援。
站在韩江面前,他象换了个人一样,挺得笔直:“谢谢你,学长。”
韩江注视了他一会,哼了一声:“还做外活吗?”
岳胜摇摇头,一本杂志“啪”得扔在了面前。
韩江粗声粗气地:“很好。我要你去参加这个联名摄影展。我已经帮你报名了。对方可是最近崭露头角的新秀,炙手可热。他的作品,行价是这个数。”
岳胜看着面前伸出的手指,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但是,我看好你,你的水平只会在他之上。好好准备,参展的一切器材耗材,相关经费全部不用你操心。记住,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个人,还有整个工作室的行业水准,以及作为推荐人的我的眼光。”
岳胜肩膀上被重重拍了几下。
“我不知道你现在遇到什么难关,但是我准你预领半年的薪水,去找财务吧。”
岳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事们已经陆续就位。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地敲打在天窗上,时急时缓。他仰起头,很难形容内心涌动的是什么。光感动有什么用,关键还是要行动。他努力把情绪压了下去,翻开手上的杂志。巨幅的摄影作品,光影对比,色彩明暗,甚至是人物特写的颗粒质感,都让他皮肤阵阵战栗。视线习惯了冲击震撼之后,再扫到右下角署名,他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那不就是......v兰?!!
接了杨阅回到家,天已渐黑,在门外便传来一阵隐约的热闹声音。岳胜拉开门,换鞋的时候听到奇怪的步子,久违了的熟悉感。还没抬起头来,两条腿踩入视线,其中一条膝盖上套着行走复健辅助器。
杨兴穿着挺括的衬衫站着,胡子也刮得很清爽,头发梳得齐整,看起来陡然年轻了不少。
“爸爸,你怎么能站了!”杨阅一声欢呼:“这是什么?”
杨兴摸摸小脑袋:“别使劲,还不太稳。”
拆掉石膏之后,这个辅助器已经拿来有一段时间了。杨兴只是在房间里试着套上走过几步,真的用起来,还是头回。
“小岳,”老魏从房间里兴冲冲地出来:“你回来的正好,刚想打电话通知你的。今天我们不在家吃饭。”
“我......们?”岳胜迟疑得发音。
“我和老杨。”西装和领带不由分说地递到了手里,还没等岳胜反应过来,老魏已经匆匆地出去了,只遥遥得发话:“你给他穿上,帮他换鞋,我去看看车来没来。人家不熟,不一定能找到地方。”
剩下岳胜僵硬地抓着手里的衣物,抬眼看看杨兴,却只捕捉到对方的眼神闪烁。
岳胜的表情渐渐冷峻,心里有些估计到这是要干什么了。
两个人默默地对站,一时间都想不到合适的话。只有杨阅高兴地乱跳:“奥我要吃麦当劳,肯德鸡。”
没有大人能和应小孩的话。
岳胜弯下腰轻轻抬起杨兴的脚。
“我自己可以。”
虽然这样说着,杨兴毕竟没有强力挣脱,还是任由岳胜帮他把皮鞋小心翼翼地套上了。从岳胜身上散发出来的窒闷气场太强大,杨兴知道原因所在,却无能为力,只好尽量忽略掉。再说着“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也于事无补,外套也被强行一袖又一袖得穿上理好。岳胜把领带刷得套在他脖中的时候,贴近过来的身体和鼻息都让杨兴紧张又内心震颤起来。
对方做起这些琐事来的熟练和得心应手,仿佛本能一般,愈加昭示着这一切的荒谬和可笑。
杨兴打起精神,自己并没有什么应该觉得歉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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