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医院呢。
杜瑾涛提着个果篮坐电梯上楼,找着曲静住的那间病房,推开门。
于冉正拿着块儿毛巾在给曲静擦身体,冬日午后的阳光里,曲静露出的一截手臂瘦的好像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了,灰白灰白的。脸也是灰白的,下巴瘦地尖锐,看上去形容枯槁。昔日里顾盼生辉的眉眼不再,紧紧闭着像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这…这怎么弄的啊这是?"杜瑾涛把果篮放一边儿,于冉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一看就是好几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过的样子,眼圈乌青,肤色暗黄的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很多。
于冉把毛巾扔进水盆,给还在昏睡的曲静盖好被子,忍不住对着杜瑾涛叹气:"走吧,陪我出去抽根烟。"
"我艹这几天真给我憋的够呛。"
俩人就在曲静住的这一层的楼梯拐角里点上烟,于冉深深的吸了一口,肩膀耸了下来,倚着墙笑着问杜瑾涛:"怎么着,跟你家蒋医生现在是她鸣金收兵了,还是你割地赔偿了啊?"
"我还没问你呢,曲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俩又是怎么回事儿啊?"杜瑾涛吐着烟雾把走廊的窗户开的大了点儿,冷风灌进来吹散了空中滞留的二手烟。
于冉笑了笑:"她那是自找,犯神经似的绝食,把自己关家里好几天,这不就进医院了。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虐待谁…倒是你,平白无故的你才想不起我来。说吧,肯定是跟蒋医生有关。"
"唉…我就是有点儿没有方向感。"杜瑾涛扶着窗台,组织了组织语言,尽量简短精要的把这两天的事情经过用尽量平淡的方式叙述了一遍:"我也知道她喜欢我,我也知道她不是傅崴那种人。可是再浓烈的感情也总有燃尽的一天,到那时候我要怎么跟她并肩走呢?难道还跟现在一样所有事儿都依靠她?被照顾久了会养成习惯,习惯很难改的啊…一直照顾人的那一个也总会有累的一天吧?"
"你可知足吧,好歹人蒋医生还愿意伺候你。对你好还不乐意啊?非得像我这样才舒坦的那叫贱好吗!你就这样想,蒋医生就是个头奖,你之所以能碰着是因为你前半生的运气都拿来等她了,不然怎么老遇见人渣呢?有个人能依靠有什么不好?人活着一辈子甭管直的弯的双的,不就为了找一个能彼此看着顺眼的能相互扶持的人吗?更何况你这还情投意合呢,多他妈难得你能明白点儿么?"于冉把烟屁股弹出窗外,叹气:"你与其纠结以后这种没法预见的事儿,不如现实点儿,把握现在,珍惜眼前。这话都给说烂了,没人真做到,满世界都是悔断肠子的人。听我一句劝,姐们儿咱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想那些没用,想的越多将来悔的就越深。"
"我明白。"杜瑾涛说,道理这事儿永远是说的人多听的人少,她是真明白,于冉说的每个字儿都是她心里想的。人有时候特别举棋不定的时候就需要那么个人在你旁边把你想的给说出来,好像原本特不扎实的感觉一下子就有了靠山一样。"我就是想,她哪天也能依靠依靠我。"
于冉失笑:"就你那不靠谱的劲儿谁依靠你这不是给自己使绊子么!"
杜瑾涛愤怒地看着她:"我怎么就不靠谱了!"
于冉笑够了突然认真地:"什么叫依靠啊?把感情投注在你身上就是依靠,你也知道爱情啊,世上最不靠谱的就它了。一个人敢把感情交你手里这得是多大的勇气,攥紧了,别辜负。"
"我艹,你能不煽情么?我还以为走进艺术人生了。"
"别贫了,回去了,那个要是醒了看不见我又该发疯了。"于冉挥挥手往回走。
杜瑾涛不解:"你怕她什么啊?吃了你还能?我就觉得你俩怪里怪气的,以前是好成一个头,说分就分了。现在复合了吧,又整的跟你欠了她什么一样。"
于冉摇着头笑,指向杜瑾涛身后禁止吸烟的标志:"咱们这是顶风作案,不赶紧回去等着人赃并获啊!"
于冉担心的没错,总共十来分钟的功夫,原本昏睡的毫无意识的曲静还真就醒了,弄的杜瑾涛直怀疑是不是于冉身上给装了什么高科技的感应器,只要于冉离开曲静身边多少米的范围,她这边儿就会报警。也就这十来分钟的功夫,足以令杜瑾涛咋舌。单人病房的地上是被摔碎的点滴瓶的玻璃碎渣,药液洒了一地枕头被子什么的也全在地上默默地表达刚刚遭受过的粗暴对待。水杯滚在门边儿,杜瑾涛记得她进门的时候那杯子是在病床头的桌子上的。更别说装了刚刚于冉给曲静擦身体的那半盆热水了,脸盆带水的淹没最后一块儿好地儿。
杜瑾涛觉得得拉蒋澜欣来看看,自己那屋子跟眼前的病房比起来,不值一提。她看了看于冉,于冉面无表情,踢开地上的障碍物走到蜷坐在病床上的曲静面前,猛地拉起她的手,从抽屉里拿出脱脂棉按在正冒血的针孔上,语气跟脸上的冰冷截然不同,带着笑:"曲静你要作死我真不会拦你,别整这种又低级又无聊的把戏,我说了很多次了。咱拉开窗户跳下去立马一了百了,速度快效果好。"
"我没求你照顾我,不乐意你可以滚。"曲静别过头,嘴上强硬却老老实实的任于冉摆弄。
"那个…曲静你没事吧?"杜瑾涛傻站在门口,觉得自己应该出点儿声。
刚才还老实的像只猫似的曲静看见杜瑾涛的一瞬间跟炸了毛的狮子一样,瞪着杜瑾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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